宋怀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拉下脸:“你说什么胡话?”
说着,宋怀斐叹了口气,按住宋惜月的肩膀道:“阿月,若是你打定主意,那便去父留子,这毕竟也是我们宋家血脉。”
“我们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他!”
听了他的话,宋惜月心中一阵温热,软声道:“二哥,我会考虑的。”
她不会考虑的。
前世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注定是个命薄的,那还不如从头到尾都不要出生。
那还不如,为她谋划一个大的!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卑劣,也知道她想弄死自己孩子的念头可怕又无耻。
但她做不到在经历一切之后,还要留下一个顾浔渊的血脉。
她害怕孩子越长越大,越来越像他的父亲,那她这辈子都将走不出顾浔渊的噩梦!
“阿月,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外人都说你温软良善好欺负,可是二哥知道,你又犟又倔,你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宋怀斐看宋惜月垂着眼眸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满脸心疼:“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宋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宋家上下,哪怕是一条狗,都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听了这话,宋惜月“扑哧”笑出声来:“大哥往家里领狗了吗?”
“可不嘛,这次不知哪里弄来了一条狼青,你大婚次日就领回家,害我躲着他走了好几天。”宋怀斐咬牙切齿。
大哥宋忱景自幼爱狗,尤爱猛犬。
为了养狗,他甚至还训练了一支猛犬军并入宋家军中,狠狠立了几次功之后,宋家军上下都爱上了狗子们。
但宋怀斐不行,不管那些狗子表现得多友善,他远远看到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
宋惜月出嫁前,大将军怕吓着宝贝女儿不让宋忱景带狗回府。
如今宋惜月出嫁,宋忱景就无所顾忌了。
宋怀斐无法,打又打不过,只能躲着。
兄妹俩互相诉说着小时候被宋忱景的狗吓着的事回到了临江阁,却发现贺兰隽已经走了。
“大殿下说他还有事要忙,所以先行离开,请宋二爷晚些时候去别院一聚。”
星数说完,抱拳告辞。
宋怀斐笑了笑:“多谢告知,斐必到!”
闻言,星数点点头。
临走前不知为何,深深看了宋惜月一眼。
“二哥是被人诓来盛京的。”
临江阁的房门一关,宋惜月就看着自家悠哉游哉喝茶的二哥如是说道。
闻言,宋怀斐瞥了她一眼:“你莫小看你家二哥,我早就知道了。”
说着,他冲着房门抬了抬下巴:“贺兰子书这小子从小心眼就多,我一来盛京就得知你的事,紧接着又见了他,显然是他诓我来的。”
“你不生气?”宋惜月看着他。
宋怀斐扬起扇柄又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生气,不过气的是你什么都不同家里人说。”
宋惜月摸了摸并没有被打疼的额头,笑了笑道:“二哥,你先别告诉家里可以吗?”
“放心吧,知晓了你的担忧,二哥不会冲动的。”
得了这话,宋惜月总算是松了口气。
“下午我便也不去顾家了,”宋怀斐又道:“不过你得把你打算做的事告诉我。”
闻言,宋惜月稍稍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我发现那个白娇娇的身份不简单,她身上带着一块狼首木牌,碧玉说像是南境大山里的部族之物,但具体是哪个部族,我还在查。”
“还有,顾老夫人患有消渴症,她从三年前开始服用白娇娇给的药,身体一直康健。”
“白娇娇那药,是南境十万大山里的蛊药,用在人的身上便是在做人蛊。”
说着,宋惜月深吸了一口气:“我算了算时间,三年前正是南境最和平的时候,顾浔渊也是那时当上的百夫长。”
“你的意思是,他们给顾老夫人用蛊药,不是为了救命,而是为了续命?”
宋怀斐敛去了脸上的不正经,满是严肃地道:“可你婚前我们家派人仔细调查过这小子,他祖母对他而言十分重要,这种狠手真的是他下的吗?”
“对这一点我也心存疑惑,”宋惜月道:“所以我将府上贴身伺候顾老夫人的玺儿送到了顾浔渊的床上。”
“玺儿十分聪明,一年前就跟了顾浔渊,怀上孩子后却被白娇娇硬生生灌了红花,她身子底子受损,再也无法生育,与白娇娇可以说是死仇。”
听了这话,宋怀斐先是一愣,随后看着自家温良柔软的妹妹连连赞叹:“阿月,才几日不见,你当真长大了许多。”
从前的宋惜月虽然也聪明,但从来不舍得伤害生命。
遑论如此工于心计!
“二哥过奖了,”宋惜月垂眸:“接下来,我会让玺儿知道蛊药之事,引她捅到顾老夫人面前,届时顾浔渊必然也会知晓。”
“到那个时候,或许我就能知道,顾浔渊到底看上白娇娇什么,要如此护着她了。”
闻言,宋怀斐警惕地看向宋惜月:“知道以后你想如何?”
他的傻妹妹该不会还放不下,想要挖穿白娇娇的背景,换顾浔渊回心转意吧?
宋惜月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想多了,当即笑了起来:“白娇娇的身份若是能见光,以顾浔渊的性子不可能藏得这么严实。”
“……”宋怀斐听明白了,高高地挑起眉头看着自家妹妹。
随后,他冲着宋惜月抱拳:“不愧是我的妹妹,这出好戏,请妹妹务必带上为兄,为兄实在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非常想参与。”
一辈子能遇上几次这种事儿?
把恶人耍弄在掌心,看着他们自食其果恶有恶报。
而操弄风云的却双手干干净净。
光想想都爽得宋怀斐嘴角上扬!
见他如此,宋惜月开怀一笑:“眼下没有二哥能参与的地方,若是二哥觉得无聊,倒是可以想办法把城西小院买下来。”
“买那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