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只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一团乱麻。
见她如此,贺兰隽心满意足地走了。
待周围的人都离开后,白娇娇跌坐在地上,眼泪簌簌而下。
“顾郎,你负了我,你负了我……”
一边呢喃着,白娇娇一边泣不成声。
双手捧着脸,她呜咽着,很是可怜。
下午。
宋惜月来到百草堂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见过了尹老,与他约好了去给玺儿看诊的时间后,宋惜月想了想,还是去了后院。
“小姐去见她,不是自找不痛快么?”碧玉嘟哝了一句。
宋惜月笑了笑:“她就爱看到我不痛快,我当然得多给她看看。”
毕竟,人只有在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才会降低防备心。宋惜月还得从她口中探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后院,见到白娇娇的之后,宋惜月将顾老夫人吃了药以后身体有所好转之事说给她听。
白娇娇依旧是那副冷漠自矜的模样。
“多谢宋小姐救奶奶一命。”
听了这话,宋惜月淡淡一笑:“你不必谢我,我反而该谢你,让我有机会在老夫人跟前露脸。”
“呵……”白娇娇忽然冷笑一声,眼神直接地落在了宋惜月的脸上:“我真是看不懂你,作为一个女子,面对你丈夫的妾室,居然还能这么平静!”
宋惜月面色如常,温和道:“传宗接代乃人生大事,你腹中已经有了将军的血脉,自然该被重视。”
“我说的不是我!”
白娇娇有些失控,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宋惜月道:“如果有了孩子就应该被重视,那你肚子里也有孩子,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受重视?”
听了这话,宋惜月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贺兰隽果然来见过白娇娇,还将玺儿的事说给她听了。
白娇娇好似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口子,她指着宋惜月破口大骂:“你是你丈夫的妻子,你丈夫沾花惹草你一点不管,你还要装出贤惠大度的模样给你丈夫纳妾!”
“宋惜月,你可是宋大将军的嫡女,你是怎么做到一个武官的女儿活得这么憋屈无能的?”
“若是在我山……若是让我来,我必把她丢出去,唤来狼群将她彻底撕碎!”
玺儿的事对白娇娇而言是极大的刺激,她险些口不择言地说出不该说的话。
她是真的嫉妒宋惜月,无能到了极点的一个废物,却能让当朝大皇子都为她操心。
既可恨又可笑!
宋惜月将她的紧急改口看在眼底,只在心中默默记住这一破绽。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缓声道:“白姑娘,我自小便知,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这个道理。”
“我父母疼爱我,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
“我能嫁给将军,是因为两个多月前的那场意外。”
“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与将军本身就毫无感情。”
说着,她叹了口气,语调中带着十足的落寞:“我想要在顾家站稳脚跟,想要保住顾夫人的身份,那么将军要纳谁为妾,要如何纳,给什么名分,我自然都以将军为主。”
听了她的话,白娇娇满目嘲讽地笑出了声。
“你如此,跟个管家有何区别?”
“正妻当成你这副德行,当真是可怜又可笑!”
说完,她又坐回了软塌上,将一双脚收在裙子底下,下了逐客令:“连丈夫纳妾你都不敢反对,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可以走了。”
宋惜月点点头,随后转身就走。
像极了一个逆来顺受的无能受气包。
看着她这副模样,白娇娇心里那点不平衡终于也消失了。
就算她宋惜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又如何?
生出这样无能软弱又好欺负的性子,就算所有人护着,等她白娇娇入了顾家,也有的是苦头等宋惜月尝。
还有那个玺儿!
一年前的手下败将而已,如今即便是又使了手段比她先进了顾家后宅,也嚣张不了多久!
她始终相信,顾浔渊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想到这里,白娇娇的心里总算愉悦了不少。
“宋惜月,要怪就怪你们宋家军作恶多端,你一人承受这报应,也是应该的!”
白娇娇情绪失控时候说的话是很重要的线索。
出了后院后,宋惜月就找到了芝云,让她转告絮儿。
可以从部族名字里有“山”字的,部族里头有人会驭兽这两个方面去查。
做完这一切后,宋惜月才出了百草堂。
没有上马车,而是带着碧玉与墨玉逛了逛。
后天就要回门了,回门后,宋家就要举家迁去南境。
祖父爱畲粹居酿的甜果水,祖母爱吃清安坊的杏仁酥和桂花糕。
母亲和大嫂常用盛宝斋的胭脂水粉、润肤香膏,还有新出的几款香胰子,都得多备上几套。
父亲和大哥的鞋子都是母亲亲手做的,还得多备些布料和针头线脑。
……
宋惜月领着两个丫鬟从街头逛到了街尾,几乎每一家店都进去逛了一圈,挑了东西后留下了定金。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逛上头了,就连路边卖盛京特产的小摊子也不肯放过。
“您不是都生活在咱们盛京吗?怎么还买特产啊?”小贩很是不解。
宋惜月闻言,眼眶微红,却强撑着笑意道:“后日我回门之后,我全家就要举家迁去南境,从此非诏不入京,我是给他们买的。”
听了这话,小贩一瞪眼:“您是宋小姐?”
宋惜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先点头,随后小声纠正:“我已经嫁人了,如今该是顾夫人了。”
小贩见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有点心疼:“嗨,都一样,您看看还缺什么,我认识的人多,我帮您把消息送出去,保准您能买齐!”
“那就多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