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谢夫人身边早就蓄势待发的嬷嬷立刻上前。
一把抓着白娇娇的头发,迫使她抬起了头的同时,一个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区区贱妾,竟敢直呼主母名讳,该打!”
谢夫人轻飘飘地说完,拿起宋惜月才给她斟的茶抿了一口,随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好茶!”
闻言,宋惜月也是笑:“是我爹爹回京时候给我带回来的大红袍,还是今年的新茶,看来是合婶母口味的。”
听了这话,谢夫人无奈笑笑:“你这丫头,真是有心了。”
宋惜月轻笑不语,视线再度落到了白娇娇的脸上。
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此时此刻的白娇娇捂着自己的脸,低声啜泣着不敢抬头。
见状,宋惜月抬了抬下巴:“白姨娘,你在等我请你吗?”
闻言,白娇娇抿唇,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抬头看向宋惜月:“夫人,“我……我不是不愿意为谢夫人捞鱼,只是这锦鲤池又凉又深,我怕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若那般,顾郎又要责怪夫人不细心,岂不是坏了您与顾郎的感情吗?”
说着,白娇娇擦了擦泪,一脸的恳求:“可否让我用其他的方式来弥补谢夫人?”
宋惜月笑了笑,温和道:“白姨娘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着,她抬头看向一旁磨牙的碧玉,轻轻抬了抬手指。
碧玉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几步就要将白娇娇直接提起来丢下去。
就在这时——
“等一下!!!”
白娇娇尖叫道:“若……若你们这次放过我,我……我不仅绝对不告诉顾郎,还可以保证,今后非必要不会出现在夫人的面前!”
说着,白娇娇哭得稀里哗啦地看着宋惜月,膝行几步后主动磕了个头:“夫人,夫人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再也不会在你面前不分尊卑了!”
听了这话,谢夫人正皱着眉头,就看到宋惜月竟然站起身走了过去。
“阿月?”她喊了一句。
“婶母,我同她说几句话。”宋惜月回头冲她笑了笑。
这个笑温和又无害,平白让人觉得有些安心。
谢夫人叹了口气:“你总是这般心软,她怎会不骑在你的头上去?”
“同在一个屋檐下,若是闹得太厉害,我也过不开心,不妨各退一步。”
说着,宋惜月已经在白娇娇面前停住了。
“……”白娇娇仰头看着宋惜月,这种被迫仰视的姿势,叫她的心里无端生出了不知多少的屈辱感。
“白姨娘这裙子,用的是妆花云锦的料子吧?”
宋惜月说着,好似好奇一般,蹲下身子去看白娇娇铺在地上的裙子。
妆花云锦华丽昂贵,此番府上因为巫蛊之事闹得沸反盈天,但最后受过之人却成了宋惜月,因此顾浔渊十分开心。
这条裙子是昨天下午,他送给白娇娇的。
白娇娇并不认得妆花云锦,只想着这是顾浔渊亲手送她的正红色裙子,代表了她在顾浔渊心里的地位,不是宋惜月能撼动的。
所以今天迫不及待地要来宋惜月的面前显摆一番。
可如今被宋惜月凑得这么近查看,白娇娇的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她往边上挪了挪,磕磕巴巴道:“不……不是那个料子,就是……就是很普通的……”
“别动,让我看看。”
说着,就好似被裙子的美貌吸引了一般,宋惜月十分自然地抬起手按住了白娇娇的肩膀。
白娇娇下意识要挣扎,但宋惜月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牢牢将她按着,叫她动弹不得。
不过眨眼功夫,宋惜月便抓住了白娇娇的裙摆,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碧玉满脸鄙夷道:“小姐,妆花云锦可是贡品,每年除了供皇室挑选之外,剩下的都是赐给朝廷命妇,她一个贱妾,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东西。”
“肯定是外头买的假货!”
话音才落,白娇娇的眼睛忽然就瞪大了。
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顾浔渊昨天送她裙子的时候,好似说了一句话。
“还是娇儿穿好看,给宋惜月就是浪费!”
这一刻,白娇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不,不能让宋惜月发现这是妆花云锦,不能让她再看自己的裙子了!
想到这里,白娇娇猛地将宋惜月手里的裙摆拽了回来。
却不曾想,方才宋惜月按着她肩膀的力道恰在此时松了开来。
白娇娇一时间没有稳住身形,直直撞向了宋惜月。
而宋惜月就好似风中落叶一般,整个人直直地跌进了锦鲤池中!
“小姐!”
碧玉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救人。
谢夫人猛地站起了身,快步走来,面色难看地下令:“将这恶妇拿下!”
白娇娇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还保持着推人的姿势,当即浑身一冷,朝着谢夫人立刻磕头。
“谢夫人饶命,我方才也是没有稳住身形,不是有意撞到夫人的!”
“况……况且,我都没有用力,怎么可能将夫人撞那么远?”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是她栽赃嫁祸我!还请谢夫人明察!”
闻言,谢夫人指着她怒斥:“栽赃嫁祸?呵,我就坐在这里,清清楚楚看到,你不肯让阿月碰你的裙子,所以扯回裙摆的时候将她推了出去!”
“如此狡辩,当我不敢打死你吗!”
白娇娇使劲磕头,心中慌乱无比:“不是的,不是的,我的确不想让她看我的裙子,但是我真的没有推她,真的没有推她啊!”
“把她那张破嘴堵上!”谢夫人暴躁下令,立刻就有嬷嬷脱了自己的鞋子,狠狠塞进了白娇娇的口中,将她压在了地上。
锦鲤池中。
因为掉下来的时候太过惊慌的缘故,宋惜月几乎眨眼间就离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