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渊疼得满头大汗,抱着腿匍匐在地上,看着宁谦:“为……为什么……”
他难道选错了吗?
宁谦道:“陛下的吩咐,我也是听命行事。”
听了这话,顾浔渊死死地看着宁谦:“我不会放过你的!”
宁谦点点头:“好的,本督记下了。”
说完,宁谦对准他的另一条腿,抬起了脚。
“等等!”
顾浔渊见状,顾不得疼,大声喊道:“陛下要你废我两条腿吗?”
宁谦摇头:“陛下未曾明说,但我想,多一条少一条并不影响。”
顾浔渊吓得魂飞魄散:“宁督都!方才是我冒犯,还请你……饶我一次!”
宁谦看着他:“顾都尉怕什么?腿断了还能长好,又不是给你砍了。”
顾浔渊已经疼得浑身颤抖了,他看着宁谦,道:“我知道错了,宁督都,求您高抬贵手,我……我不敢再冒犯您了!”
他不敢细想为什么陛下让大殿下消气的方式是断他的腿,他眼下只想宁谦能放过他一次。
似乎是见他还算识相,宁谦缓缓放下了脚。
随后,他看着顾浔渊,道:“接下来的日子,就劳烦顾都尉老实在家中养伤了,重阳节祭祀之事,本督会负责的。”
说着,宁谦拍了拍顾浔渊的脸:“哦对了,陛下有令,白娇娇就留在温泉山庄,顾都尉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顾浔渊疼得直抽冷气,连声应道。
他只觉得好疼。
疼得他想死!
至于到底要明白什么?
他根本就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将他抬了出去。
临走时顾浔渊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宁谦已经不见踪影了。
傍晚,顾浔渊被人送回了顾府。
宋惜月得知他竟然被断了一条腿的时候,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青玉观察着她的脸色,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失算了?”
闻言,宋惜月想了好一会儿后,缓缓摇了摇头。
“事情应该是朝着我不知道的方向发展了,但只要顾浔渊的官职还在,应该就差不了多远。”
说着,她让尔弛出去打听了一下。
原本都做好了今天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的准备了,但尔弛很快回来,告诉宋惜月,顾浔渊的腿是宁谦断的。
得到这个消息,宋惜月感觉整个人陷入了谜团之中。
宁谦?
那就是……皇帝要断顾浔渊的腿?
为什么?
“小姐,我还听说宁谦出了皇城司之后,就带着人大摇大摆去了温泉山庄那一带,将此前跟着顾浔渊巡卫的禁军换成了他的人。”
尔弛说着,有些犹豫:“怎么感觉像是宁谦在以公谋私,像是被顾浔渊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似的?”
听了这话,宋惜月顿觉眼前一亮。
是啊,宁谦何必做得这么明显?
他要做这么明显,很显然就是做给什么人看的。
而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皇帝的授意。
也就是说,今天断顾浔渊的腿,换防禁军,装出以公谋私的样子,都是在做戏!
想到这里,宋惜月立刻想到了被禁足的贺兰隽。
是他又做了什么吗?
“大殿下还在被禁足吗?”宋惜月问道。
青玉点点头:“皇子府有重兵把守,没有撤去的意思。”
听了这话,宋惜月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眼下情况未明,她不好有任何动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她还可以玩一玩顾浔渊。
“叫凌虚子晚上去顾浔渊面前露一手神通。”
“是!”
入夜。
顾浔渊在床上疼醒过来,只觉得口渴异常。
他使劲拍了拍床板:“来人!我要喝水!快点给我倒水来!”
话音才落,一团幽幽的火光忽然亮起,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停在他的头上。
顾浔渊吓了一跳。
“有缘人,你受苦了。”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模糊的面容在火光之中隐隐浮现。
顾浔渊定睛一看,顿时撑起了身子:“你……你……你是人是鬼?”
怎会有人的脸出现在火焰之中?
凌虚子叹了口气:“莫怕,我是来帮你的,你仔细感受一下,是否觉得腿伤不那么疼了?”
听了这话,顾浔渊立刻回过神来,当即十分震惊:“果然,竟然不疼了?你怎么做到的?”
凌虚子道:“我用了我八成的功力与太清老祖求了功德,用在你的腿上了。”
“只可惜你这伤沾染了业障,即便是功德也无法让你痊愈,只能为你减轻痛楚。”
闻言,顾浔渊心中忍不住感动:“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一想到自己今天还拒绝了凌虚子的黄符,就忍不住有些惭愧。
现在想想,若是当时接过那张黄符,自己这条腿说不定也不必断了!
“我说了,你是我命定的有缘之人,”火焰中的凌虚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我注定要为你化解一段业障才能离开。”
听了这话,顾浔渊忍不住道:“你方才说我的伤沾染了业障,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化了?”
“因为你不信我。”凌虚子道:“只有信任,才能让你我之间的缘分牢不可断!”
……
凌虚子走出顾浔渊房门的时候,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疲惫地从青玉手里接过水壶,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辛苦先生了。”宋惜月听着里面震天响的呼噜声,对他道了声谢。
凌虚子摆了摆手:“老头我这辈子都在靠幻术吃饭,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好骗的人。”
说着,他指了指里面睡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