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宋惜月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谢夫人了,自那日谢夫人被顾浔渊逼回中书府后,她曾派人去打听过谢夫人现状。
得知她被顾文岳勒令不许管这边的事,还被禁足家中之后,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最开始,宋惜月与谢夫人接触交好,只是为了利用她的善良和同为女子的心为自己找一个后盾,博一个助力。
可时间日久,她对谢夫人也从最开始的利用和讨好,变成如今真的有几分真心了。
“快请到前厅,我马上就来!”宋惜月说完,便立刻起身换了一身衣服,迅速地来到了前厅。
再见到谢夫人,宋惜月只觉得眼眶一热,险些落泪。
“婶母!”宋惜月喊了一声,眼眶泛红。
谢夫人听见声音,立刻放下茶盏看了过来。
见宋惜月这副样子,赶忙上前来拉她:“这是怎么了,顾浔渊那狗东西又欺负你了吗?”
一听这话,宋惜月想努力压抑着的委屈愈发汹涌。
她使劲摇头,转开脸擦掉了眼泪,这才撑起笑容道:“婶母莫担心,我在府上一切都好,就是见到您了,忽然就想起那日您为我出头,却被……”
说着说着,她又掉下泪来。
谢夫人看着只觉得心疼。
她拉着宋惜月的手并排坐下后,道:“我是顾家家主夫人,顾浔渊宠妾灭妻险将你害死,我护着你是应当的。”
“莫哭了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叔父只是觉得我管太宽了,怕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感情而已,哪里就能把我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谢夫人一边拿手帕给宋惜月擦脸。
这时候,宋惜月才发现边上还站着一个年轻夫人。
她一愣:“阮……大嫂!”
阮玉娇闻言,面上闪过一丝不快,道:“还以为你看不见我呢,我这么大一个人,你倒好,这会儿才见着。”
听了这话,宋惜月忍不住赶紧擦脸,随后才尴尬道:“大嫂,实在对不住!”
“好啦,你大嫂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惦记着你呢!”
谢夫人将两人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
阮玉娇别别扭扭地坐下,看着宋惜月道:“你怎么这么没用,叫一个贱妾欺负成这样?”
宋惜月闻言,垂下了眼眸没有答话。
阮玉娇又道:“我该是知道的,上回来你这儿,你的院子都让狐媚子勾着男人抢走了,你就是没什么用的软性子!”
听她这么一说,宋惜月便想起她上次撞见顾浔渊在漪澜院到处宠幸玺儿的一幕,当即面色微红:“上回的事冲撞了大嫂,还请大嫂恕罪。”
“我同你恕什么罪?”阮玉娇瞪她:“这话该是你那好夫君来同我说才是!”
谢夫人闻言,也道:“阿月,不瞒你说,玉娇上次被惊吓之后发现怀了身孕,保胎保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你公公的事没能保住。”
听了这话,宋惜月一愣,随后看向阮玉娇:“大嫂?”
阮玉娇这一胎没保住?
“唉……”阮玉娇叹了口气,眼眶也微微发红:“原本都保住了,只用安心养着就是,但你那公爹发酒疯泼泔水,闹得家宅不宁。”
“我夫君因为此事病了一场,我担心他便日日睡不好,最后孩子还是没保住。”
说着,阮玉娇低头垂泪。
宋惜月沉默了片刻,随后起身冲着她就要跪下:“阿月竟不知大嫂此事,实在是阿月的疏忽,还请大嫂原谅阿月,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听了这话,阮玉娇眼泪都给吓了回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跟着宋惜月跪了下来。
“你你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又不是来同你问罪的!”
说着,阮玉娇还差点给宋惜月磕了个头,她苦着一张脸看向那边看呆了的谢夫人,道:“母亲,你说说话啊!”
谢夫人闻言,这也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来拉宋惜月,然后将阮玉娇给扶了起来。
随后,她故意拉下脸看着宋惜月道:“我可要说你了,你怎的这般不懂事,玉娇刚坐完小月子,你也还在小月子里,这是干什么?”
宋惜月闻言,垂着头道:“大嫂最初是因为我院中事情动的胎气,我心中难安。”
一旁的阮玉娇闻言,立刻道:“你难安就对了,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玉娇!”
谢夫人喊了她一声,让她别说话,随后才道:“阿月,玉娇小产与你府上有关,所以你们府上也是得给个说法的。”
闻言,宋惜月垂着头:“应该的,大嫂是因为我……”
“你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阮玉娇听不下去了:“我分明是被你家夫君和那个妾吓到的!”
听了这话,宋惜月的头更低了:“是我没有……”
“母亲!”阮玉娇听不下去,一口打断,随后拉着谢夫人的手:“你看看阿月这样,我实在是有点生气了!”
宋惜月听了这话,更是不敢抬头。
谢夫人见她如此,那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愈发难以压制。
她拉过宋惜月的手,道:“阿月,我知道你性子软和善良,但这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们来找你,是想让你去将顾浔渊喊过来。”
“毕竟你是当家主母,也是这顾府上品级最高之人,玉娇又是你的嫂子,这种事,我们不方便去同你夫君说,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宋惜月点点头,随后起身屈膝一礼:“婶母与大嫂在此稍后,我这就去将夫君请来此处。”
“把你祖母一并请来,你与玉娇是平辈,这种事你不好插手。”谢夫人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
宋惜月点点头,这才转身走出了前厅。
一出门,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一听到阮玉娇小产,她就猜到了阮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也是谢夫人登门的原因。
阮氏一族底蕴深厚,阮玉娇的祖父当年是大泽七贤之一,门生广布天下,就连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