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谢夫人也是一愣:“确……”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顾浔渊非常不客气地抬手制止了谢夫人的话头,继续道:“我可是禁军都尉,城外若是有难民我绝不会不知道,所以我很清楚宋惜月就是在骗我!”
“但是她不承认,非说我冤枉她,还说我若是坚持,便就在粥棚上只挂宋家之名。”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浔渊明显有些上不来气,喘了好大一口气。
见状,谢夫人赶忙劝:“你消消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月她……”
“你别替她说话了行吗?”
顾浔渊已经把自己说上头了,瞪着谢夫人道:“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宋惜月所谓的赈灾要是敢与我都尉顾府扯上关系,我便亲自去砸个干净!”
“她别想打着我的名头,和外头的男人不干不净,不清不楚!”
他说完,正好宋惜月也赶到了。
听到了这话,她立刻露出了一脸迷茫和怔忪的模样,看得谢夫人和阮玉娇都忍不住心疼。
“顾都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玉娇也忍不住开口了。
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听见宋惜月声音颤抖道:“原来我为府上,为夫君做的事情,落在夫君的眼中竟然是不守妇道。”
“既然如此,赈灾之事我便绝不会借府上半点力气,若是夫君实在气不过,今日也可给我一封休妻书!我宋惜月自请下堂!”
随着她这句话出口,事情也朝着谢夫人和阮玉娇预料不到的方向飞奔了。
就在婆媳俩都一脑子要劝劝二人之际,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妇声。
“这话可是你说的!渊哥儿,立刻休了她,是她自请下堂,传出去了也无人可以指摘你半分!”
说这话的时候,顾老夫人重重的虎头拐落在了会客厅的青石地砖上,随后,她领着顾定竹一并走进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不得不说,顾定竹与顾浔渊真不愧是父子俩。
一模一样的衣衫凌乱,发丝飞扬。
顾定竹原本还在午睡,被叫起来后都没来得及梳洗。
而顾浔渊是因为这段时间都卧床养伤,被宋惜月一激也没顾得上梳洗换衣。
这倒是让谢夫人和阮玉娇有些尴尬了。
“渊哥儿,正好顾家家主夫人就在这里,未来的家主夫人也在这里,你还在等什么?来人,上笔墨!”
顾老夫人想要把宋惜月赶出顾家已经很久了。
奈何此前她斗不过宋惜月,屡屡在她手里吃亏,才不敢再冒头。
如今既然宋惜月是自请下堂,顾老夫人兴奋得连来会客厅干什么的都忘记了。
至于顾定竹。
这会儿还因为自己心虚,缩在一旁连话都不敢说,更是顾不上旁的事。
会客厅这边本就备着笔墨纸砚,顾老夫人连声下令,竟然还真的有人端来了笔墨。
顾浔渊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托盘,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当然不能休妻!
宋惜月还有利用价值,就是死也得死在他顾家!
死她都得当顾家的鬼!
“都尉还在等什么?”宋惜月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见顾浔渊不动弹,还催促了一声:“你既什么都不信我,便休了我吧!”
“你还倒打一耙是吗?”顾浔渊立刻嚷嚷了起来:“我只是气你这几天不来看我,你非得倒打一耙,把事情闹成这样吗?”
“你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你别动不动休妻休妻的,如此实在伤感情!”
说着,顾浔渊满脸烦躁地挥手:“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但你往后若再去见外男,我必要写信去南境,请岳父岳母为我做主!”
听了这话,宋惜月面上更是受伤神色:“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都尉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宋惜月,你别不知好歹!”顾浔渊气得很。
宋惜月却还是满脸受伤后倔强模样,道:“既然都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粥棚我便叫人挂上宋家名,不挂都尉府了。”
“哼,装得还挺像,”顾浔渊满脸鄙夷地看着她,“你最好全挂你宋家名,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赈一个不存在的灾!”
一旁的顾老夫人闻言,立刻尖起了嗓子:“什么粥棚?什么赈灾?宋惜月你个贱蹄子,敢拿我顾府的东西出去送人?”
“祖母别生气了,”顾浔渊喊了一声,随后看着宋惜月,不屑道:“她这是在为自己扯遮羞布,我会看着我们家的东西,不会让她碰一星半点的!”
宋惜月看了看这祖孙二人,深吸一口气,转头冲着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谢夫人和阮玉娇屈膝一礼。
“请婶母与大嫂做个见证!”
听了这话,谢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宋惜月,道:“阿月,实不至于如此。”
“宋家自有宋家风骨,无论我说什么都尉都绝不信我,我亦不必强求什么。”
话音落,谢夫人正要再劝,一旁的阮玉娇却拉住了她的手。
“宋淑人,我与母亲为你做这个见证!”
说完,她又看向顾老夫人身后躲躲闪闪的顾定竹,扬了扬下巴后,视线落到顾浔渊身上:“好了,你们的事情说完了,轮到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阮玉娇身后有个丫鬟手里捧着一本案卷走了出来。
“顾都尉,顾老夫人身子不适那次,本夫人前来顾府探病,结果却撞见你与姨娘幕天席地欢好,吓得我回去便动了胎气,这是大夫诊脉的脉案。”
“不久后,你父亲当街发疯,害我公爹与夫君病倒,我们府上将他带回去问话,他却日日在院内叫骂诅咒,害我孩子没保住,证人证词也在这里。”
“中书府与你们一脉同源,所以不愿把事情闹大,但我阮家就我一个女儿,顾都尉今日必须要给个说法,否则我阮家便去御前告你父亲行巫蛊诅咒之事!”
听了阮玉娇这话,顾浔渊与顾老夫人同时狠狠地剜向一旁的顾定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