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又怎样?不过一个贱婢而已!”
顾浔渊目光冷然,对上了谢夫人的时候,甚至理直气壮。
他也没想到这丫鬟这么不经打,一下就死了。
但都死都死了,难道要叫他这个五品都尉给一个贱婢赔命不成?
“贱婢而已?”
阮玉娇从尸体边上站起身来,眼神狠狠地瞪着顾浔渊:“睁大你的狗眼竖起你的狗耳朵好好听着!这是我夫君的通房丫头!”
“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等生下孩子之后抬为姨娘了!”
“顾都尉,这是一尸两命!你杀的可是我中书府的长孙!”
这话一出来,顾浔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你们就算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好歹也找个没破绽的理由吧?”
说着,他指着地上死去的丫鬟,道:“她若是通房丫鬟,若是怀有身孕,你们还带她出来做什么?”
“还有,你们大家族不是很要脸的吗?你这个正妻都没生孩子,她一个通房丫头就要生个庶长子出来,你们这会儿就不怕人笑话了?”
“合着你们生庶长子就合规矩,我的娇儿给我生庶长子就不合规矩,你们生庶长子就不会影响名声,我的娇儿给我生庶长子就影响我名声了?”
越说越生气。
顾浔渊看着谢夫人和阮玉娇,只觉得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越烧越旺。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口口声声规矩,字字句句名声,不就是看不起他是乡下来的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顾浔渊今日能从七品校尉起起落落最后爬上五品都尉的位置,他将来想要超越区区一个二品中书令也不是难事!
阮玉娇看着满脸理直气壮的顾浔渊,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眼眶里的眼泪更是打转着落下。
死的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名叫翠岚。
她的确是顾沅弦的通房姨娘,肚子里也的确怀着两个月的身孕。
今天听闻阮玉娇要来顾府要说法,翠岚将自己这阵子默默收集的证据都拿了出来,不仅如此,还主动请求要陪同前往。
原本阮玉娇是不愿意她冒险的,但是翠岚太坚持,一心要为自家小姐讨个公道,再加上她有第一个听见顾定竹骂人的,阮玉娇还是把人带上了。
方才情况乱糟糟的,阮玉娇一时间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没跟上,回过神来,翠岚就已经横尸于此了……
“顾浔渊,我阮家与你没完!”阮玉娇跪坐在翠岚身边,眼泪止不住往下落,看着顾浔渊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可怕得紧。
顾浔渊听了这话,丝毫没有收敛之意。
他看着阮玉娇:“大嫂,为了一个贱婢你至于吗?她怀着孕,你的孩子已经没了,她死了,我还算是帮了你呢,你要与我计较,岂不是恩将仇报?”
说着他看向一旁晕倒在青玉怀里的宋惜月,道:“阿月怎样了?”
青玉抱着宋惜月跪坐在地上,红着眼睛:“夫人昏厥了,求都尉让人将夫人送回栖霞居,请个大夫来为她看看吧!”
听了这话,顾浔渊又转过头收回视线,看向阮玉娇,道:“你看,我为了帮你,连我自己的夫人都顾不上,大嫂你若是与我计较,就真的过分了!”
“传出去,你阮家也不好做人。”
话音落,一个耳光从天而降,直朝着顾浔渊的脸扇来。
但顾浔渊很是灵活,一下躲开了不说,反手还将那只手给捏在了手中。
随后,他满脸不悦地看着谢夫人:“婶母,你想打我?”
他可是在遵守她们提出的规矩,为她们排忧解难啊!
谢夫人双眼通红,扯了扯后,扯不动自己的手,只能怒道:“你放开我!”
顾浔渊看着她强硬中带着几分慌乱,愤怒中露出几分惊恐的模样,心里莫名升起了巨大的愉悦。
原来高高在上的顾家家主夫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此时此刻,顾浔渊尝到了到了实力碾压的快感。
他在心里想,即便今日之后要被阮家谢家找麻烦,今天他也要让这两个臭娘们儿吃到教训!
这段时间受的窝囊气够多了,他不想再憋屈了!
“那不行,我放开了,你还要动手怎么办。”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谢夫人,语调是诡异吓人的轻快。
谢夫人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浑身发冷:“顾浔渊!你疯了吗!我可是你长辈!我是顾家家主夫人!”
说着,她又使劲抽了抽自己的手腕。
依旧没有抽出来。
她真的慌了。
顾浔渊就这么看着她的挣扎,面上带笑:“婶母,我素来都是很尊敬您的,但是您不能拿着我的尊敬,不把我当回事,是吧。”
“毕竟人都是有脾气的,你们今日实在欺人太甚,我忍不了了。”
听了这话,谢夫人心中更慌了:“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们承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否则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此话一出,不仅是谢夫人,就连一旁装昏迷的宋惜月都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以前顾浔渊虽然自尊心极强,总是忍不住揣测别人是不是看不起自己,但他却也真的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十分能隐忍。
按照宋惜月此前的推断,今日谢夫人与阮玉娇上门讨要说法,他一定是想办法安抚道歉的。
故而一开始宋惜月就防备着他要打自己嫁妆的主意。
可是如今怎么感觉,顾浔渊看起来有点像是被逼入绝境,所以疯了?
“我即便是今日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同你承诺这种事!”
谢夫人自有傲骨,饶是害怕,却也分毫不让。
毕竟翠岚肚子里的可是她的亲孙子!
“你有本事,就把我杀死在你府上吧!”
说出这句话后,谢夫人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逼视着顾浔渊,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迎着这样的视线,顾浔渊先是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