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
天黑,阴雨绵绵。
温夏背着竹篓,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去。
篓子里装着新鲜的蘑菇和菌类,是她和秦婶今晚的晚餐。
泥路坑坑洼洼,她的脚底突然一滑,瘦小的身子摔了下去,滚了两圈,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嘶——”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温夏挣扎着起身的时候,小手却触碰到了什么。
是人的手臂!
“啊!”她大叫一声,手腕却被人抓住。
紧接着,她就被人狠狠压在身下,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唇。
“闭嘴。”
男人呵斥一声。
他喘着粗气,呼吸沉重无比,温夏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就仿佛僵在原地。
这时候,不远处亮起火把,人群中肆笑的声音传来:
“该死!他逃哪去了?”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子弹上还被我们抹了烈药,说不定已经死了!”
“天这么黑,还下着雨,这会儿看不见找人,明天早上我们过来替他收尸。”
“哈哈哈哈……”
那些尖锐的笑声越来越远,温夏两只眼睛依旧惶恐地睁着,只是她看不清面前男人的长相。
下一秒,男人松开了手。
因为害怕,温夏不敢喘气,声音很小很细,提心吊胆地问着:“你是不是在被人追杀?”
“你得赶紧去医院才行!我可以带你下山,这里的路摸黑我也能走,我也可以送你去医院……”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温夏只想赶紧离开,她小声开口:“你要是不敢去医院,能不能先放开我……唔……”
突然,她的小唇被男人灼热的薄唇堵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手已被桎梏在头顶上方。
“救我,我会负责。”嘶哑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种极强的情欲。
“不,不要……”
她拼命地挣扎反抗,可是却无济于事。
撕裂的疼痛席卷而来。
“痛!”
她置身在泥地里,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温夏迷迷糊糊醒来,挺着酸痛的身子坐了起来,伸手去碰了碰身边的男人。
男人似乎已经昏迷了,一动不动的,让她觉得更害怕了。
他……会不会死了?
温夏不敢说话,也不敢去看他的脸,趁着稍稍有些亮起的天,飞快地逃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温夏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污泥的自己,终于止不住地大哭起来。
她才十八岁,却被一个陌生男人夺去了清白。
温夏的眼睛哭肿了,她不敢在山下多停留,失魂落魄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看到前方是公共电话亭,想到那个男人还在山上,那些追杀他的人天亮就会去寻他。
她紧紧地咬着唇,浑身颤抖着,走向电话亭,选择打电话报警。
那是一条人命,她不能见死不救。
报完警后,温夏伸手去挂电话,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串银手链。
这串手链,是那个男人给她戴上的?
温夏来不及多想,赶紧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刚跑到家门口,她就听到家里传出了争吵声。
“秦梅啊秦梅,你可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宁愿病死,也不出卖夏晚宁,我可真是佩服你啊!”尖锐刻薄的嗓音响起。
温夏不可置信地冲进了家门,就看到继母柳如芬和继姐温曼耀武扬威地站在秦婶面前。
10岁那年,母亲夏晚宁难产去世,柳如芬带着温曼登堂入室,父亲就将她赶出了家门,断了她的抚养费,是母亲的佣人秦婶带着她回到老家相依为命。
“你们疯了吗?好好的帝都不待,跑到云城来撒泼?赶紧给我滚出去!”温夏用尽全力咆哮,可是因为虚弱,声音并不气势。
温曼走上前去,一把扯住了温夏的衣领,“温夏,快把你妈的调香秘籍交出来!”
突然,她看到了温夏脖子上的红色印迹,两眼一亮,哈哈大笑起来。
柳如芬也看到了,嗤笑道:“小贱蹄子,怪不得一整晚没回来,原来是在外面野战呢~”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秦婶抬手就去扇柳如芬的巴掌,但却被温曼抓住了手臂,直接甩在了地上,痛得站不起身来。
“秦婶!”温夏狠狠推开温曼,赶紧去扶秦婶起来,她冲着柳如芬母女怒吼道:“我妈的东西绝对不可能交给你们——”
“是吗?那你知道秦梅已经病入膏肓了吗?只是她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你们根本就没钱治病!”柳如芬指着秦婶,尖酸刻薄地说道。
“什么……”温夏震惊地看向秦婶,抓住秦婶的肩膀,着急地问她:“秦婶,她在说什么?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只知道秦婶身子骨比较虚弱,不能干重活,可是她不知道秦婶得了病。
柳如芬冷哼一声,唇角尽是讥讽,“胃癌啊,如果做手术的话大概能再活几年吧,不做手术,怕是没几个月了。只要你将配方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一百万,让这老东西走得舒服一些!”
温夏娇小的脸蛋瞬间煞白,她两腿一软,硬生生地跌坐在地上。
“小小姐,不行!千万不行!小姐的配方绝对不能交出来啊……”秦婶紧紧地抓住温夏的手。
温夏握住秦婶那苍老的双手,眼眶蓄着泪水,使劲地摇头。
秦婶是她唯一的亲人,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好,我给!”
温夏站起身后,抬手抹了抹眼泪,挺直腰板。
温曼啧了一声,目光落到她脏兮兮的身上时,脸色更是掩不住鄙夷。
只是,当她注意到温夏的手腕,眼神倏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这手链哪来的?”
帝都战家的东西,怎么会在温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