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春花看到我这幅样子,也不由得露出来了几分担忧。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将那个玉佩握紧了几分。
这个玉佩,是沈家的传家宝,世代相传的珍贵物品。
当嫡子长到合适年纪寻到心上人,家中人均认可后,便会让嫡子赠予对方当定情信物,也算是变相地认定对方为未来的当家主母。
当年沈砚尘出征之时,便将这个玉佩赠予了我,说让我等他回来,他定然会迎娶我过门。
可是呢?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了。
他空留我一人在这偌大的天地间苟活。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玉佩,随后便将它系在了腰间。
我不是没有看到春花脸上的复杂神色,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莫过于就是想要阻拦。
眼眸微垂几分,心中却暗暗下定了决心。
若是所嫁非君,那此生不嫁又何妨?
玉佩同我的衣衫颇为相衬。
相衬的不仅仅是衣衫,也是我。
将那些小物件一一细数过确定没有遗失后我才舒了一口气。
但随即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担忧。
我原以为是沈砚尘看到了我的信物,误以为我去了邻国和亲所以才会追上去。
可如今看来,这种假设并不成立。
那他又是为何呢?
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思索片刻后我忽然就想去沈家看看。
自从阿砚离开我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沈家。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家叔叔婶婶。
当年的他们,对我也是颇为宠溺的,几近于是将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后来得知我与沈砚尘两情相悦以后,更是欢喜不已,知道我喜欢沈母的手艺,隔三岔五便要让沈砚尘寻我到沈家用膳。
我猛地站起身来便要前往沈家,可当我走到殿门口之时,身后的春花却蓦然叫响了我的名字。
“殿下,您要去何处?”
顿时间,我的脚步便停在了原地。
是啊。
我要去往何处?
当真去沈家么?
可我又当如何面对沈父沈母呢?
沈砚尘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如今生死未卜,沈家也便算是断了后。
而我呢?
在阿砚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面,我又做了什么呢?
对傅宴礼死缠烂打各种纠缠?
我又当如何面对沈父沈母呢?
我的心中升起了犹豫,片刻后便回到椅子上坐下。
一时间,我忽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孤独。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我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边原本有那般多的人,如今便只剩下我与皇兄两个人了呢?
我不知晓,手却默默地握住了玉佩,潸然泪下。
浑浑噩噩的度过两日,总算是被看不下去的皇兄唤进了皇宫。
宛若行尸走肉般在乾坤宫下车,皇兄似乎是刚刚结束同大臣们的谈话,便见到有不少大臣从乾坤宫走出。
一边走,他们还在不断地争执着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们,直直地朝着乾坤宫走去,他们争执得过于专注,并未发觉到我。
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只言片语之中,我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郑柯宇?他出了何事?”
我猛地拉住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大臣的衣衫。
这些大臣们似是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连忙跪下朝我行礼。
可我哪里还顾得这些,连忙便拉着那个大臣的衣袖,迫使他站起身来。
“本公主在问你话,郑柯宇出了何事?”
大臣似是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又似是话不知从何说起一般,脸上写满了复杂神色。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回答本公主的话?!”
一声厉喝,顿时间便让那个大臣激灵了一下。
这世间何人不知晓我有多么受宠呢?
不论是父皇还是皇兄,都将我奉为掌心明珠。
若是得罪了我,那以后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臣……”
“放心大胆地说,本公主不会怪罪!”
这番话似是给那个大臣下了一个强心剂,这才见到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自从傅家和沈家在几年前边境大战中损伤惨重后,郑家便成了武官之中的主力,虽说这些年来和平无事,但也不代表我朝不需要武将存在,可谁知……”
那位大臣面露痛色,似是对这件事情气愤至极一般。
“郑柯宇身为郑家独子,乃是我朝未来仅次于沈砚尘大将军的一员猛将,谁知……今日早朝时竟然主动辞官上交虎符,说要下江南游历四方,这又当如何是好……”
我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手松开那个大臣的衣角,目光缓缓朝着乾坤宫望去。
若是说皇兄同沈砚尘是知己,不是亲兄弟却胜于亲兄弟的话,那么郑柯宇与沈砚尘的关系……
只怕是要称一句死对头的存在了。
他们从父辈便不合,沈老将军与郑老将军实力不相上下。
只是差距在于,沈老将军乃是世代将军世家出身,就连傅家也算是半个将军世家。
但郑家不同。
郑家只能算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存在。
虽说郑老将军也是武功高强,但是他并不擅长使用兵法,更擅长于使用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下三滥手段。
这也导致很多武官都看不上郑家。
父皇也是如此。
但奈何郑老将军在那场大战之中的贡献过大,若是没有郑老将军的话,估计就要大败。
于是父皇不得不封了郑老将军一个将军之位,但很少会派郑老将军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