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我便眉开眼笑,心情颇为愉悦地坐在了他的身侧。
察觉到有一抹炙热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转头便跟傅宴礼对视在了一起。
“殿下……”
被我发现的傅宴礼并未有丝毫的尴尬神色,反倒是眼眸之中充斥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有何事?”
“殿下……当真放下臣了?当真……不要跟臣在一起了?”
我抿了抿唇,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番话。
好不容易因为即将可以获救而升起来的几分愉悦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傅将军,本公主以为,本公主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我看到他低垂下了头,许久没有再说话。
我也不愿意跟他讨论任何有关这个话题的话,低头看向了一旁的那根箭矢。
只一眼就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
我猛地将那根箭矢拔了出来,箭矢之上还留存着傅宴礼的血,我用衣袖擦干了血,细细地观察着箭矢之上每一处的细节。
在看到一处熟悉的痕迹之时,惊喜感将我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这个记号是……
悬崖之上忽然传来了铁骑声,紧接着上面便传来了一声赛过一声的呼喊。
“将军——”
“公主殿下——”
我猛地站起身来,朝着边缘之处走了过去,手中却是死死地握着那根箭矢。
“本公主在这里!”
……
好不容易被救上悬崖,就看到傅宴礼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随行的自然是有太医的,简单诊断一番便有了答复。
“傅将军这是伤口感染导致发热,这伤口可是公主殿下您包扎的?”
我点了点头,倒不扭捏。
“多亏了公主殿下您的包扎,否则的话只怕是傅将军听不到现在啊……”
我不愿去听他吹捧我,随意地摆了摆手。
“不必跟本公主说这么多,你们带傅将军回去好生养病吧,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如实跟皇兄禀报就好。”
众人点了点头,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脖颈,便看到一侧站着我的暗卫。
和被他们牵着的那辆马车。
“走吧。”
坐上行驶的马车,我目光眷恋地在那根箭矢之上打量着。
手指落在那个熟悉的记号之上,我却没忍住落下了泪来。
这个记号……
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曾经沈砚尘那般骄傲地向我介绍他所学成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沈砚尘独一无二的记号。
每一个将军都会有一个专属的记号,这个记号并非是一脉相传的,而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单独为自己设计的。
为的就是避免在轮功勋的时候不知晓谁的功劳最大。
亦或者是,在出了事的时候,一下子就可以辨认出来究竟是谁做的。
这个记号是由专门的东西弄出来的,沈砚尘的记号……
是一弯月牙。
他说……
这是他的稚月。
他所拿下的每一个人头,所获得的每一份功勋,都是为了我,为了他的稚月。
他愿意将这一切的都记在我的名下,当成是我的功劳。
时隔多年,我终于再一次看到了这一抹稚月。
所以,沈砚尘是还没有死吧?
他一直都在暗处关注着我吧?
否则的话,为什么又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人就可以那么及时的出现呢?
沈砚尘应当是没有打算拿走傅宴礼的性命的,从那根被削去了尖锐部分的箭矢就可以看出来。
沈砚尘的人早就已经把我当成了沈砚尘的人,他们应该是看到傅宴礼一直对我纠缠不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会出手的。
谁知道这一路追捕下去,竟然把我们逼到了悬崖。
他所带出来的人,不能说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但也不可能失误率这么高的。
那最后一个射到傅宴礼前方的箭矢,应该就是沈砚尘的人对傅宴礼的警告吧?
谁知道他却将我推下了悬崖,作为报复,他们将箭矢射进了傅宴礼的身上。
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落下。
我狠狠地将眼角的泪痕擦干,手指在那一抹稚月上不断摩挲着。
近了……
他应该就是在这里的。
应该就是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找到他。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便进入了一个乡镇。
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我好好地给自己洗了一个澡,睡了一个昏天黑地。
翌日便精神奕奕地在村庄里面开始了调查。
我不知晓这段时间沈砚尘是否变了模样,他是否受了伤,他想要躲着我,害怕暴露踪迹又是否会出门见人?
总之我挨家挨户地打听着,这个乡镇并不算小,光是他的附属村落便有五个。
我从未泄气,想到他从战场之上回来,定然是会受伤的。
于是便去到了这里最大的一家诊所。
可没想到,沈砚尘没有让我探查到踪迹,却在这里遇到了熟人。
当我跟那个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要晕倒过去的傅宴礼对视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又想感叹一声,这个世界未免也太过于小了一些。
转头刚要离去,手却再度被人拉住。
我眉头紧蹙,看着那个方才还像是下一刻就要死了的人这般短的时间内竟然就走到了我的身侧。
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怀疑。
所以……
傅宴礼的伤到底要不要紧呢?
“傅将军可是有事?若是无事还请放开本公主的手,你我君臣有别男女有分,这样在众人面前拉拉扯扯着实是非君子所为……”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他打断我问出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