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李让话音刚落,那骑士就变了脸色。
但李让已经没了和他们废话的心思,在他的心里,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了。
村里的汉子们听见李让的话后,便朝着眼前的甲士们一拥而上。
钱三叔更是领着人迅速窜出了村口,截断了这群骑士的后路。
村中的青壮,大半都当过府兵,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骑兵。
所以在第一时间,王家二叔和三叔便提着横刀带着村村民欺身而上。
贴身近战,不给骑兵冲锋起来的机会,这是步卒对付骑兵唯一的办法。
“众将士听令,火器局监正李让胆敢率领刁民阻碍军务,随本将一同拿下他送回长安问罪,其余刁民,格杀勿论!”
见李让动了真格的,王兴也不再说什么狠话。
对着身后的十多骑下了命令,便纵马朝着李让冲了过来,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
现在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
他们只有十几人,但眼前的刁民少说也有上百之数。
而且行动配合之间颇有章法,显然也是军伍之中退下来的老把式。
李让是个六品官,他一个从七品的致果校尉的确不敢杀。
但抓住他用来做人质还是可以的。
他只需要拖住这些村民,待将军带着大部队赶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小的六品官能不能在将军的虎威之下护住这些刁民。
可惜,他什么都算到了,唯独算错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不敢杀李让,李让却敢杀他!
见那十几骑士卒已经与村民们缠斗起来,李让便将目光看向了纵马朝他冲过来的王兴脸上。
王兴和他离得很近,但再近的距离他冲过来也需要时间。
李让毫不犹豫的抬起连弩,对准了战马的眼睛。
连弩穿不透王兴身上的铁甲,但射穿马的眼睛却是轻而易举。
“咻~”
一支弩箭破开雨幕,直入战马的右眼。
“希律律~”
刚刚开始提速的战马悲鸣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再落地的时候,双蹄已经屈膝跪地,溅起一地的泥浆。
王兴一个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泥地之中。
再度抬头时,脖子上已经横了一柄利刃。
“你...你敢杀我?”
对上李让那双充满杀意的眸子,王兴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恐惧。
看着眼前满身泥水狼狈不堪的王兴,李让强压下心中的杀意。
随即一脚踹在王兴的心口,王兴整个人瞬间被踹出去几米远,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地不起。
“头儿......”
正在和村民们缠斗的骑士见自家首领一个回合就被对方斩落马下,现在更是被那少年一脚踹得生死不知,顿时就急了。
一个个的急忙朝着李让的方向冲了过来,就连一直维持的阵势都出现了裂痕。
但王家二叔和三叔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眼见对方阵容已乱,一直没动的钱三叔也带人钻进了阵中。
别看钱三叔是个瘸子,一杆长矛在手里却是舞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的招式尽显唐军战技之恢弘。
骑士们是新一代唐军,村民们是老一代唐军。
古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
同样的战技,同样的长矛,在一群村民的围攻之下,十几骑渐渐的落入了下风。
不过村民们都收着手,并未对十几骑唐军将士造成什么致命伤。
尽管李让说了格杀勿论,但大家都很清楚妨碍军务,袭击军队是个什么罪名。
若是再将人全杀了,恐怕大家都得上断头台走上一遭。
一个骑士刚刚挥矛逼退了一个村民,刚想纵马冲出突围,钱三叔的长矛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挑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钱三叔用力一挑,那骑士便无法维持平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不到半炷香时间,村口便整整齐齐的跪了十四个全身披甲的甲士。
从这些骑士身上的配置来看,就知道他们是真正的精锐骑兵。
但现在,他们败在了一群村民手中。
李让的目光从十四个唐军将士脸上一一扫过,走到王兴面前的时候,再度朝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王兴一脸恨意的看着李让,怒道:“李监正,你阻挠军务,袭击军队,大将军不会放过你的,陛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李让回了他一句,转头对着钱三叔吩咐道:“三叔,我去一趟长安,你带人看好他们,最迟一个时辰,我就回来!”
钱三叔一脸凝重的答道:“二娃子你放心去,大不了老汉带着大家躲到骊山。”
李让点点头,再度冷漠的瞥了一眼王兴,便翻身上了一匹马,冒着大雨朝长安狂奔而去。
李让确实想一刀宰了王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是负责追索刺杀李世民的刺客而来,王叔阻拦他们封锁村庄本身就不占理。
自己现在若是一刀将王兴杀了,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害了太平村一众村民。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在这个时代不是一句空话。
就算要杀王兴,也得先将后顾之忧解决。
大雨中纵马狂奔的感觉一点也不比在草原上的风雪中骑马的感觉好受。
豆大的雨点敲得脸颊生疼。
但李让却不敢放慢半点马速。
到半路上,恰巧遇见赵大伯带着请来的御医狂奔,擦肩而过时,两人互相微微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叔等着御医去村子里救命,李让也着急去皇宫给全村人挣命。
李世民遇刺的事情,李让并不觉得奇怪。
从他决定要解除宵禁三天,还要与民同乐时,李让便知道他是在钓鱼。
平日里他待在深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