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顿时露出微笑。
嗯,笑不露齿!
二叔公见李让吃完东西,鸠杖在地板上敲了两下,淡淡的说道:“大丫,你先出去。”
“哦~”
听见二叔公的驱赶,大丫有些失落的收拾好食盒,一步三回头的朝门外走去。
李让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确实不适合女孩子听。
待屋子里只剩下一堆糙汉子之后,二叔公这才开口说道:“二娃子,老头子额不问恁这段时间去做了些啥,但前些天村子被封锁,这个事儿恁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李让点点头,他知道二叔公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要兴师问罪。
只是单纯的不想他和一众太平村的亲友之间出现间隙。
毕竟村子被官府封锁,确实耽误了许多人家的事情。
受他的连累,村子里许多人家连过冬的柴火都还没有准备好。
这可是大事。
北方的冬天,要是柴火不够,那是真的会冻死人的。
但他这个始作俑者,却是始终未曾露面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尽管村民们相信李让,也不会责怪李让,但事情被耽误了那就是被耽误了,哪怕他如今贵为侯爷,也必须为他的错误买单。
在脑海之中整理了一下思绪,李让组织好语言,开始将他离开太平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
在场的众人,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李让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让从在村口斩杀张亮麾下十四名士卒开始说起,说到了牢狱之灾,也说了崔氏掳走他的事情。
一群人静静的听着李让的讲述,心绪也随着李让的话语而起伏。
当李让说到陇西水患的真相之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水患虽然是发生在陇右,但受灾的都是像他们这样的寻常百姓,他们实在是很难不共鸣。
就连最为年长的二叔公听完,都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好一个李氏,当真是禽兽人家。”
骂完之后,又看着李让赞赏道:“不回去是对的,二娃子恁是在太平村清清白白长成人的,没必要和那等禽兽人家扯上关系。”
李让嗯了一声,接着开始讲他是如何利用舆论为自己,为百姓讨公道。
又是如何暗中引导百姓冲击李氏覆灭了一个传承千年的大家族,如何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祖父被宿国公程咬金溺杀于黄河。
就连转运李氏的财货之时,他是如何烧杀世家门阀派出来的死士都尽数说了出来。
在这些亲人面前,他不想隐瞒什么。
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就算自己不说,随着世家门阀的不断抹黑,他亲手覆灭家族的事情也迟早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就算他有大义灭亲这个光环在头上顶着,但被百姓议论也是难免的事情。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隐瞒什么。
正如李世民从未去辩解过玄武门之变一样,是非对错,千百年后的后人自会给他们一个公论。
随着李让的话音戛然而止,村民们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复杂了起来。
亲手覆灭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家族,不论怎么说都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平村虽然没有宗族的说法,但大家自小耳濡目染的都是要敬奉祖宗,要兴耀门楣。
一边是亲,一边是理,他们还真不好评判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