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唐的勋贵不会和他们接触,他们自然也不会上门自讨没趣。
宋城不一样,他本身就是勋贵的一员,由他来和勋贵群体打交道再合适不过。
不过,大唐的勋贵是出了名的多。
李让能够将答谢宴办得圆满,那是有莒国公府,任城王府,泾阳县侯府的鼎力相助。
宋城可没有人为他提供便利,也不知道他在跑断腿之前,能不能将所有的请帖送到位?
目送宋城走远,李让收回思绪。
百家能不能把剪彩仪式办得出彩,那是百家的事情。
李让只是一个牵线的中间人,那些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随手将请帖丢到案几上,揉揉眉心缓解一下闷烦,便继续枯坐着等待李世民的惩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让从中午等到了下午。
心里面也是越来越不耐烦。
他平生最恨的事情就是拖拖拉拉。
要杀要剐就不能给个痛快吗,非得一直拖着,什么毛病?
就在李让准备回房间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周行慌张的声音陡然从门外传来。
“侯爷,侯爷,天使到,天使到了。”
周行慌慌张张的进门,一下子就对上了李让那张不耐烦的脸,然后一下子就焉了。
李让皱眉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天使到了又不是天塌了,慌什么?”
李让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常德尖锐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李县侯,有陛下口谕,出来接旨吧。”
听见常德的声音,李让反倒松了口气。
既然李世民派了常德来,那对他的处罚,顶多就是小惩大戒。
李让大步走出房门,迎面对上了常德那张苦瓜脸和一群身着黑甲杀气腾腾的甲士。
在常德身前一丈的地方站定,李让面无表情的拱手道:“臣李让,聆听圣谕。”
常德苦着一张脸,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但身后的甲士威势太盛,常德努了努嘴,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作了一道叹息声。
李让抿了抿嘴,给了常德一个无奈的眼神。
常德深吸一口气,扯着尖锐的嗓音说道:“陛下口谕,昭应县侯李让,目无纲纪,藐视皇家,恃才而傲,不敬礼法,胆敢为一己之私毁坏国策。胆大妄为,罪不可恕,着令拿入大理寺问罪,不得延误,李县侯,你可认罪?”
此言一出,侯府的下人顿时满脸慌乱。
李让嘴角扯起一个嘲弄的笑容,淡淡的应道:“臣李让,认罪。”
常德点点头,有些不忍的闭上眼睛,对着身后的甲士招招手,吩咐道:“来啊,摘去李县侯头上贤冠,腰间银鱼袋,拿入大理寺。”
两队甲士迅速上前制住李让,一人摘下他头上的头巾与贤冠,一人解下李让腰间的银鱼袋,只给他留下一件表明身份的袍服。
发丝散落,李让忍不住皱了皱眉,转头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周行,淡淡的说道:“照顾好家里,我入狱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村民们,一切如常即可。”
周行慌张的点头应下,刚想开口问点什么,李让已经一把甩开两位甲士的钳制,迈步朝门外走去。
李世民终究还是给李让留下了一丝体面。
派来接他的并非囚车,而是一辆朴素的马车,也没有准备枷锁等物来束缚住李让的手脚。
李让跨上马车,常德坐上了车辕亲自驾车。
两队甲士翻身上马,紧紧的贴在马车两边。
一行人打马朝着落日余晖之下的长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