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田某说的是一文钱,买侯爷答应我书院的三个请求。”
田襄收回手指,慢条斯理的报出了一个价格。
李让一拍脑门,一脸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再见。”
“李县侯且慢。”
田襄急忙起身挽留,诚恳道:“侯爷也知道,我百家在经营一道上向来不擅长,委实拿不出太多的银钱,能否用其他东西代替?”
李让顿住脚步,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田襄。
“巨子若是再戏弄本侯,休怪本侯翻脸无情。”
“侯爷言重,言重了。”
田襄罢罢手,随即像做贼似的跑到门口左右看了两眼。
最后关上大门,跑到书架前面打开了一个暗匣,从匣子里取出来一个木盒。
看着盒子的制式,李让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一点。
百家有很多好东西,李让非常确信。
但他们这只进不出的貔貅性子,也是让李让非常头疼。
什么好事都想占,什么都不想付出,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田襄手捧木盒,脸上满是肉痛之色,咬着牙将木盒递给李让。
“李县侯且看,此物是否能够得上李县侯的心理价位?”
伸手接过木盒打开,一卷略微有些陈旧的卷轴映入眼帘,李让的表情立即就变得严肃起来。
只看卷轴的材质,李让就知道这是真正的好东西。
金丝楠木画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么一截,就算把画撕了,把轴拿到外面去卖,少说也能卖上个十几贯钱。
李让轻手轻脚的取出卷轴,小心翼翼的摊开,刚刚看清楚落款,李让就赶紧合上,以极快的速度将卷轴装回木盒塞进怀里。
好东西,这是真正的好东西。
千万不能让李世民看见,不然他死了一定会把这玩意儿放进坟墓里陪葬。
李让可不想让这样的瑰宝如同王羲之的《兰亭集序》那样就此失传。
“李县侯,如何?”
田襄满脸肉痛的开口,话语之中都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李让不着痕迹的摸摸藏在袖子里的木盒,义正言辞道:“小事,都是小事,那什么,想办法将关中的物资运送出去救灾,乃是我大唐每一个子民都应该尽到的义务,来书院任教这事儿,我可以挂一个名字,偶尔来上上课,至于书院迷阵的变化之事,我既然是书院的先生,那自然是责无旁贷。”
李让的话说得掷地有声,表情更是极富正义之感,足以证明他其实是一个真正忧国忧民之人。
田襄脸皮一抽,刚要点头,李让便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
田襄一脸懵逼。
“钱啊,怎么,你想不认账?”
“不会吧,一文钱你也要黑,堂堂墨家巨子,玩不起啊......”
李让的表情一秒夸张,下一秒就变成了谴责。
说好的一文钱买三个条件的,老家伙想不认账?
田襄胡须抖了一下,满脸悲愤的看着李让。
“你...你...你......”
李让皱褶眉头,不满道:“你什么你,做生意讲究的是个诚信。”
“造孽哟~”
田襄仰起脖子,悲愤的的吼了一句。
而后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只看这掏钱的动作,知道的李让是在要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让在要他的命。
李让一把夺过田襄手中的铜钱塞进怀里。
“磨磨唧唧的,不就一文钱嘛,你们书院赚大啦。”
田襄:“......”
钱到手,李让也懒得和田襄一个老头子在这里浪费时间,走到书案旁,取过一张宣旨,提笔,蘸墨,就开始绘画起来。
半个时辰后,画完,收工。
将两张图纸塞进田襄手里,李让淡淡的说道:“这两份图纸,一份是雪车改良图,另外一份叫做滑轮,改良之后的雪车可以拉货,至于怎么拉出去,你们书院可以去测量一下渭河的冰层厚度,至于滑轮,装到书院的墙壁下方就行。”
随口交代了田襄几句,留下田襄对着图纸懵逼,李让便拉开大门逃之夭夭。
田襄刚刚看懂图纸,正抬起头想找李让问些事情,但房间中早已没了李让的身影。
李让则是一路跑出书院,一溜烟钻进马车,便催促着驾车的陈一和王二速走。
他怕走晚了田襄那老家伙反悔。
陈一和王二对视一眼,不由得面面相觑。
侯爷怎么像是,被狗追了一样?
但他们身为李让的亲身亲卫,还是非常忠诚的执行了李让的命令,驾着马车就钻进了冰天雪地之中。
李让靠在马车里,从怀中掏出木盒,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这一趟书院之行,赚麻了。
虽然损失了白鹿币,但是收获了《水府图》哇。
没错,田襄给出的价钱正是《水府图》的临摹本,而且还是顾缜版本的临摹本。
顾缜何许人也?
顾恺之第四子。
顾恺之又是何许人也?
东晋名家,江南士族顾陆朱张领头的顾氏头面人物之一。
其人博学多才,擅诗赋、书法,尤善绘画。精于人像、佛像、禽兽、山水等,世人称之为三绝:画绝、才绝和痴绝。
《水府图》正是顾恺之的成名作之一。
在画之一道上,《水府图》的地位,丝毫不逊于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在书法界的地位。
尽管这不是原画,但落款上的顾缜这个名字,也足以将这副画作的价值常人难以想象的层次。
儿子画老子的画,那能叫临摹吗,那他妈叫传承。
不客观的说,李让就算把这幅画标价一千贯,也有的是人上赶着求着买。
白鹿币是无价之宝不错,但白鹿币不好变现啊,而且也不好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