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回到前厅,侯府的晚宴已经正式开始。
看着眼前的牛鬼蛇神,怎么说呢,不能说和侯府的答谢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吧。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李让带着唐观,唐观端着酒壶,脸上露出同出一辙的假笑,开始给一众宾客敬酒。
“李小子,过来饮酒~”
程咬金的大嗓门响起,李让不敢不给面子,凑到程咬金和一众老将面前,正要开口让唐观给他倒满一杯掺了水的假酒,脸颊就被一股大力捏住。
“喝~”
程咬金醉醺醺的抬起一杯酒就朝李让的嘴里灌去,呛得李让眼泪直流。
程咬金自动忽略了李让的眼泪,拍着他的肩膀直夸道:“海量,贤侄果然海量哇哈哈哈哈......”
看着程咬金手中空空如也的双足耳漆青铜酒爵,李让满脸悲愤。
这次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悲愤。
那他妈是足足五两的杯子啊。
草(一种植物)
程咬金灌完,一旁的尉迟恭牛进达等人也同时抬起了酒爵。
“贤侄,程老匹夫的酒都喝了,俺老黑的面子你给不给?”
尉迟恭一开口,牛进达,柴绍,张公谨之流的一众老将脸上同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让小脸煞白,果断将身后的唐观拉扯到一众为老不尊的老匹夫面前。
“我这兄弟会须一饮三百倍,诸位叔伯,求放过......”
唐观:“?”
“好小子,快来与老夫痛饮~”
唐观被人一把扯进了人群,迎接他的是几大杯满满当当的三勒浆。
唐观脸都绿了。
“李兄...咕噜....救......咕噜咕噜......”
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兄弟嘛,就是拿来卖的。
眼见一群老将的注意力被唐观吸引过去,李让正打算脚底抹油开溜,耳边便传来尉迟恭阴恻恻的声音。
“贤侄,这酒还没喝,你打算去哪啊?”
李让:“我......咕噜...咕噜......”
“......”
不知道折磨了多久,李让和唐观的肚子像皮球似的鼓鼓囊囊了,一众老将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两人。
两人一脱离虎口,便急忙朝正厅外冲去。
然后,抱着柱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大唐的酒就是这样,度数不高,但很涨肚子,关键是后劲也很大。
现在的李让,看什么都是一片残影。
偏偏吐完了,两人还得回去接着敬酒。
好在文官这边比起那一群老匹夫就要斯文得多,至少他们还拉不下面子来为难两个晚辈。
尽管如此,当两人敬完一众大佬之后,肚子依旧再一次鼓了起来。
周而复始的跑到外面抱着柱子开始狂吐,直到胃中开始泛起酸意,才算是好受了许多。
“不成婚了,我不成婚了。”
唐观鼻涕眼泪直流,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想必今日的场景一定会在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心里留下浓厚的阴影。
“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得逃!”
李让的神智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始终没忘记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没错,正是洞房。
新婚当夜就让新娘独守空房,这合适吗?
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李让果断决定开润。
再被那些老家伙灌下去,他今夜就只能睡地上了。
“李小子,吐完了没,吐完回来接着喝啊~”
门内传来程咬金的大嗓门,顿时吓得李让一个激灵。
然后,果断朝后院跑去。
望着李让矫健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唐观凌乱了,刚提起力气准备追上去,身后便传来一股巨力......
“救......”
李让一路小跑到后院,直到完全听不见正厅传来的嘈杂声,这才心下稍安。
“七郎!”
“嗯,七郎呢?”
回头,没有看见唐观,李让也凌乱了。
“算了,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七郎,你自求多福吧。”
安慰了自己一句,李让走到卧房门口的石梯上坐下,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柱子上。
空腹喝酒的后遗症就是非常容易上头。
李让靠在柱子上,只感觉到脑子一片混沌,若非柱子上传来的凉意还让他保持着一点清醒,他很想靠在柱子上睡过去。
不行!
还没入洞房呢。
不能睡!
一想到还没洞房,李让只觉得身体一下子就坚挺了起来,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挣扎着起身就跌跌撞撞的朝卧房走去。
“吱呀~”
李让推开了房门。
“啊~”
四声尖叫同时传来,李让急忙退出房间用力合上了房门。
他靠在门上,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看见了什么?
婉容在指挥着月儿和娟儿在帮金城洗澡?
不确定。
再看一眼。
李让再度推开了门。
“啊~出去~”
“好嘞~”
金城的气急败坏的惊呼声响起,李让确信自己没看错,应了一声就要退出房间。
但刹那间,李让恍然惊觉,这是自己的新房啊。
媳妇儿洗澡,自己身为她的男人还有不能看的道理?
简直反了天了!
于是,李让果断合上房门,转头对上那四张满是惊慌的脸。
“侯爷,姑爷,夫君~”
四个女人齐声尖叫,李让不急不缓的将门闩也给插上了。
虽说后院没有外人会来,但今天这种日子,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