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也在祭祀,不过江南主祭的不是上天,而是农神后稷。
后稷何许人也?
周始祖,姬姓,名弃!
生于稷山,被尊为稷王,稷神。
后稷为童时,好种麻、菽。成人后,有相地之宜,善种谷物稼穑。
是历史上第一个建立粮食储备库之人。
其和畎亩法,放粮救饥,赐百姓种子,去世后,被后人尊为农神。
汉人靠种地为生,耕种之时,收获之时,必定祭祀农神,以求丰收。
江南的第一季三季稻成熟了,收割之前,也必须敬告农神,感谢农神一年的照拂。
这是一个盛大的活动。
为什么说盛大,只因这个活动连李让都出席了。
众所周知,李让就是个咸鱼,来到江南之后从来不参加什么社交活动,没有必要更不会出门露面。
连他都不得不出席的活动,可想而知含金量有多高。
扬州城外的农田边上,一个简易的祭坛四周是人山人海的景象。
靠近祭坛的一块空地上,江南各家的代表和扬州刺史府的官员神色肃穆,中间夹杂着一个神情慵懒的青年。
青年是谁呢?
李让:“不错,正是在下。”
其实李让今天是懒得出门的。
收割粮食不用他亲自动手,至于这样的祭祀活动,他也一向不感兴趣。
但……他又不得不出门。
因为今日祭祀农神的活动,是地方官府组织的。
而李让,他身上还有一个扬州别驾的官职。
也就是说,他成主办方了!
好在什么仪式什么活动不用他亲自动手,不然他一定转身就走。
李让打了个呵欠,正准备问问仪式什么时候结束,耳边突然传来王行舟的声音。
“李县侯,今日在场者,您身份最高,待会儿便有劳李县侯替草龙点睛,如何?”
“嗯?”
“什么什么,还要我动手?”
李让有些诧异,他今天不是来当吉祥物的吗?
没人告诉他今天还要干活啊!
早知道要干活,他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王行舟一脸无奈道:“就是替草龙点上眼睛,象征性地收割几簇稻穗而已,废不了多大力气。”
李让脸色有点臭,还要下地收割稻穗,更不想干了。
怎么办?
急!
在线等。
可惜,王行舟没什么眼力见,安排好任务之后,也不管李让同不同意,便自顾自地走上了祭台。
焚香,祭表,昭告农神,一应程序在王行舟的主持下很快完成。
随着王行舟一声令下,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队身着“奇装异服”的舞龙队舞着一条陈年稻草扎成的草龙,顺着祭坛开始转圈,左一圈,右一圈,身后的锣鼓队敲锣打鼓的声音震天响。
草龙顺着祭坛绕了三圈,稳稳当当地在李让面前停下。
王行舟朝李让投来一个动手的眼神,李让只好臭着脸从下人呈上的托盘里提起毛笔,蘸上朱砂,在草龙的眼睛里轻点一下。
据说草龙点上红色的眼睛,焚烧之后就会变成真龙飞到农神后稷身边,向他报告人间的景象。
待草龙葬身火海,李让又接过栓着红布的镰刀,排开人群走到就近的农田,割下几簇饱满的稻穗。
如此,仪式才算结束。
祭台上的王行舟满意地点点头,大声宣布收割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围观的百姓们立即举着镰刀井然有序的进了农田。
浩浩荡荡的收粮大计,开始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让这个始作俑者也不好得离开,只能硬着头皮举着镰刀开始劳作。
没法子,大家都在干,包括王行舟这个扬州刺史,包括各家派来组织收粮的代表。
热火朝天的收粮景象,真正是做到了粮食面前人人平等。
他要是不干,总感觉有点脱离群众。
不来的时候还好,坏就坏在那句来都来了。
耐着性子和百姓们收割了一下午的粮食,等晚点回到侯府,李让觉得他的腰都快断了。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计,真不是他一个当惯了咸鱼的人能干的。
晚上,洗完澡躺回床上。
金城光着玉足给李让踩背。
李让整个人程太字形趴着,一脸的痛苦之色。
“啊,轻点轻点轻点!”
李让的痛呼声响彻整个房间。
金城收回一点力道,没好气道:“就没怎么用力好吧,谁让你非要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仪式结束就能离开,您非得那么实诚地下地干活,自己那点体力,没点数是吧?”
“嗯?”
李让怒了,忍不住反驳道:“我那是不愿脱离群众好吧,再说了,我什么体力,我体力强得可怕!”
“噗嗤~”
金城嗤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您体力那么强,要不然我让您那几个小妾来给您踩?”
李让道:“别废话,赶紧踩,明天还得领着那群小混账下地。”
听李让说起纨绔们,金城忽然笑问道:“怎么,您还真打算领着他们种地?”
李让叹了口气,意兴阑珊道:“不是我要领着他们种地啊,总归是陛下的命令,该做的场面事还得做。”
在李让的腰间踹了几脚,金城软软的在李让身旁趴下,轻声道:“要妾身说啊,您就不是一个会种地的,虽说您在太平村那会儿,每天跟着村里长辈下地,但人家一个妇女干的活都比您干得强,您当初还恐吓婉容来着。”
听见金城把他砭得一无是处,李让大怒之下怒了一下。
然后,继续趴着一动不动。
腰疼。
确实疼。
收割稻穗必须弯着腰齐根割,不然根留深了,翻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