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家的韩度目不转睛的盯着迷宫里的李让。
听着田襄和宋城之间的问答,不由得搭腔道:“某倒是觉得,李县侯或许早已找到了破阵之法。”
此言一出,就见公输铭和田襄同时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韩度抬起头,与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们应该知道阴阳家通晓占卜阴阳之道,直觉一向很准。”
公输铭当即开口道:“不可能,八阵迷宫乃是老夫和田老贼共同改建而成,早就没了可让李县侯钻空子的地方。”
听着几人的争论,一直未曾开口的华良不由得轻声道:“要不然打个赌吧?”
“打赌?”
华良一开口,瞬间吸引了四人的目光。
田襄问道:“怎么赌?”
华良摇摇头,转头看着韩度问道:“韩兄,你以为李县侯多久能破阵?”
韩度道:“李县侯自入阵至今,已经过去了盏茶功夫,某有预感,他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半个时辰,他便能破阵而出。”
韩度口中吐出半个时辰,别说公输铭的脸瞬间难看下来,就连田襄这位墨家巨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
“半个时辰,天方夜谭,即便是某家熟知八阵迷宫变化之术,亦不敢说半个时辰便能毫发无损的破阵而出。”
田襄的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许怒意。
书院上牌之时,李让只用半个时辰不到便破掉了书院用来为难大唐勋贵的八阵迷宫。
书院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
他们都是传承千年的古老门派,但被他们视作守山大阵的八阵迷宫,却被李让这么一个年轻人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破除。
让他们颜面大失的同时,也对他们的骄傲和自尊心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从那以后,他们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恰好李让以滑轮和雪车改进之法作为交换,从书院带走了顾氏先祖所坐的水府图。
得到滑轮之后,田襄便立即和公输铭对八阵迷宫进行了改动。
不仅将八阵图所有的变化之术融入进去,更是在视觉,触感,方位上进行了全方位的改变。
足足耗费两个多月,才终于将新的八阵迷宫给树立起来。
但现在韩度竟然说李让半个时辰便能破阵,简直是对墨家和公输家的蔑视。
田襄和公输铭不怒才怪!
眼见田襄和公输铭的脸色都被韩度一句话搞得很难看,宋城急忙上前打圆场,“田兄,公输兄勿怒,依某看来,李县侯虽然学究天人,但现在毕竟还未开始破阵,结局如何亦不好定论,不妨再看看。”
公输铭和田襄微微颔首,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但下一秒,华良便笑吟吟的开口道:“便如韩兄所言,就赌半个时辰如何?”
韩度一愣,有些懵逼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赌了?”
“不重要!”
华良大手一挥,开口道:“就以半个时辰为限,若是半个时辰之内,李县侯不能破阵而出,某在华山下埋的那几坛猴儿酒,就便宜你们了。”
“嗯?”
此言一出,四人都是一愣。
宋城诧异道:“华兄最近发了横财,怎地如此大方?”
田襄眼神古怪的看着华良,问道:“你对李县侯如此有信心?”
“某相信韩兄的直觉!”
华良微微一笑,问道:“可还有人要参赌?”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是千年传承的掌门人,自然不会怯场,田襄率先开口道:“赌就赌,某知你眼馋墨家府库里那颗极品雪莲许久了,你不会就是冲着它来的吧?”
华良很干脆地点头笑道:“不然呢,某为医者,要金玉何用,渴不能饮饥不能食。”
韩度咂摸了一下嘴巴,开口道:“加某一个,阴阳家虽然穷,但也不能穷了志气不是,某知你们眼馋某家府库之中那套先秦礼器许久,便用那套礼器与你们赌。”
“算某一个,公输家没什么好东西,《抱朴子》内篇二十......”
“嗯,公输家还藏着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说?”
“农家呢,赌不赌?”
“赌,我农家有一物,名为水车......”
很快,塔楼之上五人就分成了两拨阵型,韩度与华良二人坚信李让能在半个时辰之内破阵。
田襄,公输铭,宋城则是认为他们放屁。
而五人的赌注,用五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小玩意儿。
但真要把他们的赌注放到市面上定价,那绝对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无价之宝。
只此一点,便能看出千年传承的底蕴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四人达成一致,然后,继续将目光投向了迷宫之中的李让。
与此同时,李让也差不多将眼前的八卦迷宫了解了一个大概。
他不得不承认,单论工巧之术,百家确实是将一些破木头和烂砖墙玩出了花样。
这样的迷宫,就算放在后世,如果不靠高科技的话,光靠人力和记忆也很难复原出来。
不是因为后人不如前人聪明,而是后人已经习惯了各种工具带来的便利,很少有人会花大代价弄清楚八阵迷宫的运行原理。
李让搞懂了八卦迷宫的运行原理之后,迅速在脑海之中推演了一下他正常破阵大概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最终得出的结果是两个时辰起步。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如果正常破阵的话,时间成本有点大。
所以,李让果断蹲下了身子,撅着屁股开始寻找起来。
李让突如其来的不雅动作,落在塔楼之上的五人眼里,顿时让五人都有点懵逼。
“李县侯这是要做什么?”
“半个时辰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李县侯还不破阵,蹲着干嘛呢?”
“看来有些人的猴儿酒和礼器注定要落入某家之手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