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叫贺东昌的小伙子,你们认不认识?”终于切入了正题。
“是那个父子俩都是驾驶员的?”有点接近了,看来小伙子没有说谎。
“贺师傅的儿子吗?那我认识。小伙子不错,蛮灵活地,现在已经会独当一面,正式上路了。”
“他结婚了吗?”董晓丹鼓着勇气问了一句,生怕人家误解。
“结婚?哪可能?”
“这孩子啊,也真是苦命。”
“怎么回事么?”董晓丹继续刺探军情。
“这孩子不是从小没了娘吗?贺师傅经常要出差,照顾不过来,就把他送回乡下老家,一直在乡下生活,到十六岁可以工作了,贺师傅才把他从老家带回来。”
单位还算好,看在贺师傅多年老员工的份上,把他安排在车队,跟在贺师傅后面学开车。
小伙子机灵,又是父带子,本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是贺师傅现在的爱人却不同意,因为单位有不成文规定,一般一个老员工可以安置一位直系子女的工作。
贺师傅现在把这么好的工作给了大儿子,那她的儿子不就没机会做驾驶员了吗?
贺东昌这个后妈嫁给贺师傅以后,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十岁,儿子才八岁。
贺师傅觉得儿子还小,到时候说不定国家又有别的政策呢。
现在这个大儿子已经到了上班年龄,有现成的工作不让他做,难不成就让他在家吃白饭,养着他?
他上了班还可以挣钱呢,这一来一去差别多大。
贺东昌后妈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最后贺师傅还是给儿子办了手续,进了车队,跟他后面学开车。
就这样做了几年,贺东昌的工资、奖金,每一分钱都是贺师傅领工资的时候一起领了,偶尔由于出差需要,以防不便,才给他一些零花钱。
现在贺东昌也二十几岁了,大家看着小伙子长得也还不错,工作又好,就开始帮他介绍对象。
有几次双方看着都满意,他后妈跳出来,说他家孩子多,负担重,早年间贺师傅挣的钱都寄回老家养孩子了,要是贺东昌结婚,她是没钱张罗地,除非他入赘。
相看的人家有儿子,哪可能入赘。
再说后来人家一打听,贺东昌这些年挣的钱一分不少全部上缴了,这会儿让他自己筹办婚礼,那不全依赖女方?
谁家女孩这么上赶着倒贴?尤其你家这复杂的家庭,能不嫌弃你已经不错了。
于是他的婚事一直就定不下来。
但最近听说他后妈又来幺蛾子了,让他娶她娘家的侄女。
而她娘家的侄女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关键是农村户口。
不是看不起乡下人,而是这时候农村户口没有粮卡之类的,又没有工作,贺东昌娶了她,就是一个人的粮食要养一家人。
贺师傅早年间也是这样,他这老婆也是农村户口,但后来有几次机会,符合一定条件的家属可以农转非,费了好大周折,现在贺师傅的老婆和后来的两个孩子,总算才有了城市户口。
现在贺东昌的后妈,希望贺东昌娶了她娘家的侄女,将来也走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这也算帮了娘家一把,把她侄女从农村捞出来。
可贺东昌平日里都对他们言听计从,这次坚决不同意。
董晓丹一听,这事不大好办,陈雪也是农村户口,贺东昌知不知道?
难不成他看到陈雪长得还行,个子也不矮,又在工厂店做店长,收入还不错,就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城市人?
不行,这个误会必须解开。
不能等两个人感情投入太深了,那样就麻烦了。
现在说明了,要是他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交往。
要是介意的话,趁还在萌芽状态,早点分开,以后说不定还能做朋友。
要打听的都打听到了,董晓丹找了个借口,跟他们道别。
“记住,下周三,我们的设备初步运行,一起去海岛测试一下。”临离开的时候,主管又叮嘱董晓丹。
瞿厂长事情多,到时候可能会冒出什么事来,就委托一位主管负责这件事。
主管已经安排了几位师傅常驻海岛,当然有另外的出差补贴的。
这年月还是一板一眼地,也不能随意开工资,必须有出处。
给他们开出差补贴,回头查账的时候,也算合情合理。
师傅们也无所谓,反正在哪里都是上班,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能回家罢了,但看在有出差补贴的份上,也就忍了。
何况这年月家里少了一个人也转得起来,孩子上学不用送,也不要辅导作业,就是城市里,也让他们自生自灭。
家里做饭也简单,少了一个人,还省了开支呢。
董晓丹回到家,立刻把陈雪找过来,先把贺东昌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陈雪:“贺东昌知道你是农村来的吗?”
“应该知道的吧?因为我普通话说得也不准,不是本地口音他听不出来?”陈雪不确定。
董晓丹想了想:“这可不一定,因为贺东昌从小在农村长大,他回到这里也才几年,他普通话可能也不怎么标准。”
“这样吧,他是不是还是周一来送货?我会会他,你不好意思说的话,我帮你说。”
这可不能含糊。
“可你周一要上课啊。”陈雪有点过意不去。
“周一他来送货的时候,你让他先送我们那边,回头再送你们这边,我争取能提早回来,你们等等我。”
陈雪虽然比董晓丹大,可她脸皮薄啊,她经历的哪有董晓丹多?考虑的事情也没董晓丹全面,这事还真要董晓丹亲自过问才行。
“那太谢谢你了。”陈雪目前这状态她很满意,可是她也有担心。
因为再过两个月又要到年底了,自己这二十多岁的年纪,在老家就属于不小了。这次回去过年,爹妈肯定会张罗着让她相亲。
到时候不知能不能再顺利出来。
所以,要是跟贺东昌能成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