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先上药包扎,我过去看看,能救的话就把他们一起带出去。”
任静姝想了想,又走进到刑房里面的小屋子里看了看。
这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室,大概就是平日里衙役们休息的地方,屋子虽然不大,却堆放了不少东西。
任静姝捂着鼻子走了进去,随便看了看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裹。
“这些东西你们先吃饱肚子,等会儿出去的时候也好有力气。”
任静姝把包裹递给伤势稍微轻一些的任义诺,他也没有怀疑,只当妹妹是在屋子里找出来的,高高兴兴的接了过去,打开抓了一个馒头递给老爹和大哥。
眼看着任静姝要往牢房深处走去,他又连忙跟了过去,小声的说道:
“妹妹,二哥哥陪你去,不然你可能还找不到他们关在哪里。”
“就让你哥陪着你一起去吧,他对这里熟悉,也好快去快回。”
任忠翰也开口了,女儿虽然看起来很是厉害,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小姑娘,还是让儿子陪着去放心一些。
任静姝想要拒绝,他可不是单纯想去救人,那狼心狗肺的二叔一家子,她可没有打算救他们出去。
任义诺却不管那些,见妹妹不说话,只当她是同意了,屁颠屁颠的跑到一个衙役身边,伸手把他腰间的一串钥匙取了下来。
又随手抓起一个大馒头,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对着任静姝挥手。
“快走呀,还愣着做什么?”
任静姝无奈,只得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傻小子,就没见着他妹妹不乐意吗?”
任忠翰对这个跳脱的小儿子也很是无语,喃喃的说了一句。
“爹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从小就是闹惯了的,让他们去吧。”
任义臻笑了笑,接过药包帮着老爹上药。
任忠翰这些年多数时间都在边城,就算是每次回京述职,也是忙忙碌碌的在外面跑着。
那些军粮,军饷这些必需的物资,朝廷就没有哪次是痛快的给过,哪次不是自己腿都快要跑断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最后拨下来的不是发霉的粮食,就是缺胳膊少腿儿的盔甲武器。
想到这里,这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一辈子在战场上厮杀,就算是挚爱的妻子病重,他也因为战事吃紧而无法脱身,直到妻子撒手人寰,也没有见上他最后一面。
更不要说这两个女儿,那是关心的更少了。
每次写信也只好拜托二弟一家多多关照一些,有些话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说,也都全靠二弟妹教导。
这次被下了大狱,好几次在死亡的边缘游荡,特别是看着儿子在自己眼前受折磨,他更是心如刀割。
当即就冒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来。
要是还有机会,他还为皇帝卖什么命啊,不抽刀把他的狗头剁下来,就算是他任忠翰忠君爱国了。
本以为只是临死之前的妄想,哪知道自己乖巧伶俐的大女儿立马就出现了,这让快要绝望的任大将军又焕发了一些生的希望。
他要赶紧包扎好伤口,以后的日子里,他的心中就只有几个儿女了,别人那不管是谁,都得给我靠边站去。
任忠翰眼里焕发出坚定的光彩来,一个馒头吃了下去,又拿起一个啃了起来。
那边兄妹俩走了好大一段距离,才看见一长排木制的牢笼。
墙壁上的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照得昏暗的牢房里人影憧憧,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妹,这里面关的是二叔和两位堂弟。”
任义诺拉了拉任静姝的衣袖,指着前面的牢房给她看。
一听说是他们,任静姝双眼一下子就瞪圆了。
在哪?
他们在哪?
快让我看看!
任义诺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激动,刚刚见到自己的亲爹和亲哥哥,都不见她这样高兴。
他不由得有些心酸,妹妹们这几年跟着二叔一家子接触得多,莫不是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任静姝不知道这个哥哥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这样看自己,当下也顾不得想其他,推开他就走了过去。
忍不了,她一刻钟都忍不了了……
任义诺拎着那串钥匙过去,不管怎么说,妹妹想要做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哗啦!”
一声脆响,任义诺抬头一看,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任静姝抬手就是一刀,那粗大的锁链就应声而断。
“大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扑了过来,就想来抱任静姝的胳膊。
他长得肉嘟嘟,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不过任静姝可不管他可爱不可爱,因为她已经认了出来,这玩意儿可不是一个好东西,当即也没有一丝犹豫,抬脚就踹了过去,一脚就把那圆滚滚的小男孩给踹到了墙角处,脸朝下趴着不动了。
“大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任二叔见到儿子被踹倒了,赶紧上前去抱了起来,好在只是被摔晕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当即站起身子,对着任静姝冷下脸来,厉声呵斥了一句。
他刚刚看见这大房的兄妹俩过来,还以为两人有办法出去了,心中正在思考要不要跟着一起走,小儿子就被这丫头给踹了一脚。
这还了得,她一个丫头片子,竟然还敢对自己的儿子动手,亏得平日里自己一家人那样照顾他们姐妹,原来养出两个白眼狼来。
任二叔却是忘了,任忠翰为了让他们照顾自己的女儿,每年给他们送了多少好处。
要是认真算起来,到底谁是白眼狼,那是一看便知。
“二叔不是已经看见了吗,侄女儿是在照顾我这个好弟弟呢。”
记忆里任二婶每次过来看原主,都要念叨二房对她们姐妹的好,让她们以后嫁人了,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二房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