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集合?”谢修晏问。
“前面那棵大槐树下。”陈娇娇说。
陈娇娇走在前面,谢修晏跟在后面,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两米远。谢修晏要是不主动说话,她一句话都不会跟谢修晏说。
远远地,看到陈娇娇身后跟了个人。刚开始,周茹还以为那个人是李秀梅。等离近了,已经有人发现那人不是李秀梅了。
“哟,是个帅小伙。”
周茹定睛看过去,差点没把大腿给拍腿:“是他呀,我女儿今天来对了。”
陈双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槐树正在打瞌睡。周茹揪着她的耳朵,直接把她从地上拔了出来:“别睡了,你快看谁来了?”
陈双本来不想来的,她还想跟昨天一样去找谢修晏。周茹一听就火了,用扫帚指着他:“死丫头,是不是又想偷懒?你想得美,就算说破了天,今天也要给我干活去。”
“妈,你还没想明白。只要我能拿下谢修晏,咱家以后还愁吃易吗?”陈双试图给周茹洗脑。
但周茹是什么人?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她斜着眼睛问陈双:“你昨天给人家当了一下午的跟班,人家拿正眼瞧你了没?”
陈双急得直跺脚:“才一天时间,我就是个天仙,也得人家上我的套呀。”
“那就是没上套,我看你也别白费这个功夫了。别没嫁进城里去,工分也没挣着。走走走,赶紧给我上工去。”周茹推着她说。
“那我要跟陈娇娇一样,用布把头和脸都包起来,这样晒不着。”陈双又说。
“那得费多少布?学什么不好,跟陈娇娇那个败家女学,看我不打死你。”周茹一顿好打,打得陈双没了脾气,乖乖地跟着她来到了集合地点。
陈双疼得龇牙咧嘴,张嘴道:“妈,你干啥?”
一抬眼看到谢修晏,她立马闭上了嘴巴,连忙背过身去,慌张地整理起自己的头发,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小声说:“妈,怎么样?我这个样子能见人吗?”
“能能能。”周茹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谢修晏的方向。
谢修晏一到,就被人围住了。
七嘴八舌,问什么的都有。
“你咋来了?你不是客人吗?”
“李秀梅呢?她咋不来?”
“你替李秀梅干活呀,她给了你啥好处?”
谢修晏头大无比,五百只鸭子都没有这么吵闹。他扫了一圈,想找陈娇娇帮忙挡一挡。陈娇娇鸡贼得很,早就跟他拉开了距离,远远地靠在一棵树上看热闹,仿佛她不认识谢修晏似的。
谢修晏正觉得束手无策时,村长的到来把他解救了。
依旧是点名,点到李秀梅的名字时,回答到的人是谢修晏。
村长什么都没有说,带领大家往地里走去。
到了地方,大家一字排开往前面铲地。
“修晏哥。”陈双羞涩地叫了一声。
陈娇娇斜眼看过去,发现陈双不知道时候夹在了她和谢修晏之间,别人都开始铲地了,她还在冲着谢修晏放电。
谢修晏拧了下眉,认真地干着活,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呼唤。
陈双觉得尴尬,慌乱地往周围扫了一眼,正对上陈娇娇看热闹的眼神。陈娇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陈双火往上冒,瞪着眼睛质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又没笑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陈娇娇一脸好笑,斜睨着她说:“你干什么了,我笑一下你就以为是在笑你?”
“哼,我说不过你,你爱说什么都行,反正没人会相信你。”
陈双心虚地别开眼说。
陈娇娇笑了笑,埋头干起活来。
太阳升起来后,温度也在慢慢地升高。
大家都带了凉白开。
周茹把水壶递给陈双,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陈双偷偷瞄了一眼,看到谢修晏后面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陈双拿着水壶来到谢修晏面前,甜甜地说:“修晏哥,喝口水吧。”
谢修晏摆摆手:“不了,我有水喝。”
说着,他直直地看向陈娇娇。
陈娇娇刚把军用水壶的盖子拧开,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水壶走向谢修晏。谁让她是个有良心的人。说到底谢修晏是顶替李秀梅来干活的。她可以让谢修晏渴一上午,谢修晏也可以到李秀梅面前告她的状。
“喝吗?”陈娇娇面上挂着微笑,心想:你不喝才好呢。
“喝。”谢修晏不客气地说。
看到谢修晏嘴对着军用水壶,陈娇娇和陈双的脸都垮了。
陈双:嘤嘤嘤,他拒绝了我,转头却喝了陈娇娇的水,我哪一点比不上陈娇娇?
陈娇娇:真烦人,我还得擦壶嘴。陈双的水又没有下毒,你就不能喝她的?!
“挺甜的。”喝完水,谢修晏评价道。
“嗯。”陈娇娇表面平静,内心却在狂吼:那当然,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盐巴和一大把白糖,能不甜吗?
白糖还是谢致远带过来。
但是,进了她家的门,那就是她家的!
看到陈娇娇使劲地擦拭着壶嘴,谢修晏挑了下眉。
“你不是说你跟他有进展吗?这就是你说的进展?”周茹喝完水,又把水壶塞到了陈双怀里。
陈双转了转眼珠说:“陈娇娇不要脸,在水里放白糖了。我们的水里又没有放,你都舍不得买白糖。要是我,我也愿意喝甜的。”
“糖?你咋知道的?”周茹眼睛亮了。
“修晏哥说陈娇娇的水甜,那不是放糖了是什么?”陈双说。
周茹咬了咬牙说:“糖可是金贵东西,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李秀梅家竟然有糖,一定是客人送她的。这种好东西给李秀梅吃白瞎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糖从李秀梅那儿抠出来!”
上一次,她去逛供销社,随口问了下白糖的价格,差点没把她给吓死,一斤就要好几块钱,简直跟抢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