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故意磨蹭了一下才过来。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让陈双多跪一会儿。
陈建国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大侄女,大伯回来了。”
“大伯。”陈娇娇乖巧地喊道。
对陈建国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总觉得在这个忠厚老实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另外一张面孔。
陈建国见她也不问问陈双他们,眼神暗了暗。
他走上前来,一脸讨好地说:“娇娇,你婶干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恨我不在家里,不然她不能干出这种事来,我带你双姐他们过来,就是让他们替你婶给你道歉来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孩子他妈不在家,我一个大男人要照顾三个孩子,实在是有心无力。特别是狗剩这孩子,年纪还小离不开他妈。你看,你能不能出具一分谅解书,把你婶从橘子里放出来?”
陈建国搓着大掌,满脸的忐忑不安。
“娇娇——”
李秀梅轻轻扯了下陈娇娇,用眼神给她暗示。
陈双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地面。
陈娇娇绕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知道陈娇娇是故意的,但她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陈娇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如有实质一样,压得她抬不起来。她很想站起来,大声对陈娇娇说:“你看什么看?!”
“脑子不行,那就别干坏事。这一次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我可以出具谅解书,下一次就不一定了。”陈娇娇站在陈双面前,宛如陈双正对着她下跪一样。
陈双心里不爽,等陈娇娇走开后,她一秒钟都忍不下去,立马气呼呼地站起来。
李秀梅正在跟陈建国说话,陈娇娇就在一边站着。听到声音,她扭过头看了一眼,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
陈双不仅自己起来了,还把陈丽和狗剩都拉起来了。跪了半天,他们的膝盖都疼了。陈双一拉,狗剩迫不及待地起来了。
陈娇娇说:“让你们起来了吗?”
陈建国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下。
他带着孩子们过来就是想使苦肉计。
现在目的达到,孩子们当然要起来了。
听陈娇娇的意思,还想让陈双他们再跪下去?
陈建国搓着大掌,神色为难地说:“弟妹,你看这个——”
李秀梅笑着说:“我早就让他们起来,你非不让。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搞成这样。再跪下去,孩子们的膝盖就要肿了。他们还小呢,以后长不了个子怎么办?”
陈双瞪了陈娇娇一眼,弱弱地说:“谢谢婶儿,您真是心胸宽广,不像有些人心眼比针鼻还要小。”
陈娇娇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暴跳如雷:“你的膝盖还好吗?”
陈双气得瞪起眼睛:“你!”
“行了,咱们是来道歉的,注意你的态度。”陈建国冷冷地说。
陈双脸色很难看,用力咬住嘴唇,防止自己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谅解书还没有拿到书,她不能再冲动了。
“哼。”陈娇娇讽刺地笑了下 。
陈双紧紧地握着拳头,手指甲刺进肉里也不觉得疼。她现在满心都是怒火,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陈娇娇在谅解书写上名字。
陈建国一脸爱惜地把这张纸收起来。
“弟妹,那我走了?”
李秀梅点点头。
陈建国招呼三个孩子回家。
出了院门,陈建国的脸就沉了下来。
“爸,就这么算了?”陈双一脸的不甘心。
“你是不甘心给陈娇娇下跪,还是不甘心那门婚事?”陈建国直直地看着她。
“都有。”陈双咬了咬牙,面目狰狞如毒蛇,一字一顿地说:“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这么好运...”
谢修晏和谢怀信说着话朝着他们走过来。
“修晏哥!怀信哥!”
陈双眼睛一亮,控制不住地跑过去。
谢修晏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陈双笑眯眯地问:“你们去哪儿了?”
谢修晏没说话。
谢怀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对陈双说:“我们随便逛一逛。”
他们说话的时候,谢修晏已经抬起脚步往前走了。
谢怀信见状,连忙扔下陈双追了过去,嘴里还在说:“哥,你走这么快干嘛,后面有狼在追你吗?”
他意有所指,谢修晏看了他一眼,他贱贱地笑了。
陈双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她使劲跺了跺脚:“我哪一点比不上陈娇娇,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陈建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摇摇头说:“他连话都不肯跟你说,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目标了。”
“可我就是喜欢他。”陈双神色黯淡地说。
“回家说。”陈建国往周围扫了一眼。
陈双心里一动,小声说:“爸,你是不是有办法让我得偿所愿?”
陈建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说:“先回家再说,外面人多眼杂。”
陈双一下子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跟在陈建国身后。
拿着谅解书,陈建国再次来到橘子里。周茹被关了几天,神色都恍惚了。乍一出来看到陈建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建,建国?”
她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是我,你受苦了。”
陈建国见她呆呆的,主动拉过她的手说。
周茹当即流下了泪水,哭着说:“我,我真是——”
吃牢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尽管陈建国什么都没有说,她还是觉得抬不起头。
村里人一定会看不起她的,她生的孩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她哭得更伤心了,也恨上了周通和陈娇娇。
要不是周通废物,要不是陈娇娇执意报警,她怎么可能进橘子?
反正错都是别人犯的,她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干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