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凭什么?
谢修晏第一次拿正眼看贺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除了我,没有配得上她。特别是你,早就放弃了,现在又想吃回头草,你是最没有资格的人。”
贺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像是吞吃了一只苍蝇。
谢怀信看看他哥,又扭头看看贺霖,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默默地从中间退了出去,走到了最后面。
妈呀!
贺霖竟然喜欢陈娇娇!
之前在知青驿站里,有人提到陈娇娇的名字,立马有个女知青站出来喝斥,当时大家的脸色都很微妙。
哦,对了,那个女知青叫刘芳芳,她信誓旦旦说,贺霖绝对不喜欢陈娇娇,当时贺霖也有反驳。
他哪里知道,贺霖只是懒得反驳。刘芳芳把他当成所有物,只要有人靠近他,她就会情绪失控。贺霖跟她说过不止一次,她每次都答应得很爽快,过后又会故意复萌。
“陈娇娇,你给我跪下。”
关上大门,到了屋里,李秀梅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她站在屋子中间,整张脸都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怒火。
“伯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谢修晏刚刚开口,陈娇娇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我有没有教你自尊自爱?”
李秀梅操起一根烧火棍,走过来要往陈娇娇身上抽。
谢修晏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阻拦。他攥住烧火棍的另一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秀梅说:“伯母,这件事都怪我,你要打就打我,放过娇娇吧,算我求你。”
“修晏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我呢,就是咽不下之口气。你们说我老古板也好,说我不通人情也罢。我亲手教育长大的女儿,就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你让开,我不抽她几下,我出不了这口气。”李秀梅神色温柔,坚定地推开谢修晏的手。
谢修晏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李秀梅高高地举起烧火棍,重重地抽在陈娇娇后背上。
陈娇娇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倔强里透着委屈。
啪啪——
李秀梅一边打一边质问:“你错了没?错了没?”’
谢修晏见状,更心疼了。
谢怀信都看不下去了,干巴巴地说:“别打了,再打坏了还要去医院看,看病得花很多钱。”
贺霖也说:“如果您是担心娇娇的名声,我可以娶她。”
一语惊醒一屋的人。
连李秀梅都惊到了,举起来的烧火棍都忘了放下去,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他:“你说啥?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原意娶她。”贺霖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
说完,他的脸红成了大西瓜,羞涩地看着陈娇娇。
“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吧?”谢怀信脱口而出。
有人要跟他哥抢人?那可不行!
“我哥跟陈娇娇两情相悦,你算什么呀,小三吗?”谢怀信说。
谢修晏冷冷地看着贺霖,他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不忘挖他的墙角。
李秀梅也打不下去了,把烧火棍扔到地上,偷偷看了谢修晏一眼说:“结婚不是小事,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我以前没想明白,现在想得很清楚了,我喜欢娇娇,很愿意娶她。”贺霖神色认真地说。
“你爸妈那里,你不用跟他们商量一下吗?”李秀梅说。
“我会发电报过去,让他们马上过来,即刻商量结婚的事。”贺霖说。
“你说得轻松,你愿意是你的事,你爸妈愿不愿意还要另说。”谢怀信急急地说。
他看了他哥一眼,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怎么回事,他哥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没见有人在挖他的墙角吗?
“对,对呀。”李秀梅结巴了一下。
她也有点傻眼,这个叫贺霖的,以前避她女儿就像避蛇蝎一样,突然说喜欢她女儿,还要娶她女儿,这个惊吓可真够大的。
谢修晏只关心一件事:“伯母,你打也打了,娇娇能起来了吗?”
李秀梅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随便她。”
她有心罚陈娇娇多跪一会儿,可陈娇娇跪得越久,知道的人就会越多,这种事怎么能让太多人知道?再不情愿,她也只能让陈娇娇起来,顺便在心里祈祷,周茹和陈双不要出去胡说八道。
谢修晏把陈娇娇拉起来,小声问她:“疼不疼?”
“我说不疼,你信不信?”陈娇娇说。
谢修晏凑到她耳边说:“有人争着要娶你,你不说点啥?”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陈娇娇又不是没人要了,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陈娇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可是——”贺霖还想再说什么。
“没有可是,娇娇的结婚对象是我。”谢修晏说。
贺霖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他样样比你强呀,个子比你高一点,长得比你帅一点。”陈娇娇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去睡一会儿。”
“懒死你算了。”
李秀梅有点着急,这都啥时候了还睡呢。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婚事订下来。睡都睡了,再不把关系给订下来,时间久了肚子再大了,她女儿可怎么活?
“你还不能睡,我们要去打结婚证。”谢修晏抓着陈娇娇的手说。
“是不是有点着急了?”陈娇娇迟疑了一下。
谢修晏还没说话,一边的李秀梅已经跳起来了:“不着急,我查过日历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婚嫁。在今天办证,一定会携手过一辈子的。”
她恨不得亲自开车,把他们送到民政局去。
赶紧把证办了,村里人的嘴也就堵住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怕周茹和陈双出去乱说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