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来了。
郑国芳想叫住谢修晏,让儿子跟他们坐在一起。
可谢修晏呢,紧紧地跟在陈娇娇身后。活像陈娇娇的一条小尾巴,理所当然地坐在陈娇娇身边。
郑国芳就拿眼睛去刮他,他连忙站起来。
郑国芳心里一喜,心想:儿子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妈的,一定会跟我坐在一起。
结果,谢修晏指着旁边的位置说:“爸妈,你们坐在那儿,我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郑国芳都想摇摇他的肩膀质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人太多了,她不想让人看笑话,只得把憋到喉咙口的话又咽 了回去。她带着气,重重地坐下去。
谢致远见状,笑着说:“你看咱儿子多贴心。”
郑国芳一个眼刀杀过来,他只好闭上了嘴巴。
谢致远开始闭目养神。
郑国芳瞪着眼睛一直看着谢修晏和陈娇娇。
陈娇娇一上车就睡了。
谢修晏和旁边的人聊得开心,全程没有回头看郑国芳一眼。
郑国芳更气了,下车的时候也黑着脸,活像有人欠了她好几万没还。
“你这是何必呢,儿子大了总要结婚的。”
谢致远都替她累得慌,不知道她是图什么。
郑国芳生气地说:“我没说不让他结婚,可他这个婚结得也太仓促了,我们都不了解她这个人,修晏就跟她结婚了,一万他们合不来,以后要怎么办?”
“你呀,就是操心的命,像我这样多好。孩子开心,我也就开心了。”谢致远现在能想开了,不像之前一门心思想让儿子娶恩人的女儿。谢修晏和陈娇娇结婚,最高兴的人就是他。
“你是不操心,儿子被人坑了,就是被你害的。”郑国芳咬牙切齿地说。
生气的母老虎,没人敢捋虎须,谢致远也不敢。
黄泥村到了。
看到黄泥村落后成这样,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郑国芳更不满意了。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陈娇娇就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不是看中她儿子这个人,而是看上了她儿子和她家的钱。
“一会儿见到人,你别板着脸,最起码笑一笑,别把人吓到了。”谢致远小声说。
郑国芳勉强点了下头。
初来乍到的,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此时有不少人在盯着李秀梅家。
主要是周茹帮忙宣传的。
她到处跟人说,陈娇娇不知检点跟谢修晏睡了。导致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有好事者还跑到家里问,李秀梅不但不能把人赶出去,还要端着笑脸告诉他们,谢修晏和陈娇娇去扯证了,到时候请他们过来喝喜酒。
这话还是有用的,那些人走出院子之后,又帮李秀梅宣传开了,这下子知道的人就更多了,所有人都在关注,谢修晏和陈娇娇能不能领证的事。
看到谢修晏和陈娇娇回来了,大家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郑国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挤到了外面,擦得锃亮的黑皮鞋上还被人留下了一个黑脚印。
她一脸不高兴地站在角落里,看着谢修晏和陈娇娇被这些人团团围住。
周茹冲在最前面,故意用特别大的声音说:“证呢,亮出来让大家伙看一看。人都睡了,再不扯证,那不是耍流氓嘛。”
轰地一声,所有人都笑了。
有人附和道:“对啊,把证亮出来,我们黄泥村的姑娘不能白白让人睡。”
“人家一个城里人,小伙子又长得这么精神,能看上咱们农村姑娘吗?我看啊,这事悬得慌。”
“别挤别挤,让我说两句。”吴水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她笑着说:“你们都别吱声了,搞得陈娇娇 嫁不出去,我们逼着人家娶她一样,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陈娇娇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上蹿下跳地表演。
不过一帮跳梁小丑而已。
“什么叫睡了?”
刚开始,他们一个个叽叽喳喳的,说的又是本地方言,郑国芳听不太懂。后来说话的人少了,她也能听清一两句。他们都在说睡了睡了,郑国芳心里咯噔一声,直觉这件事很重要,于是扭头问一边的谢致远。
谢致远摊了摊手说:“我哪知道啊,我们都是刚来。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郑国芳皱着眉说:“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谢致远不想去说:“不用吧,等回了家,咱们直接问修晏就好了,他从来没有说过谎话。”
“他都敢背着我们扯结婚证了,还有什么不敢的?”郑国芳一门心思想找外人打听,她已经不信任谢修晏了。觉得谢修晏一心向着陈娇娇,肯定会把不利于陈娇娇的事情美化。这些人一个个脸色不善,看着陈娇娇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调侃,还有男人审色轻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因为陈娇娇做了什么丑事。
还有“睡了”两个字,更是让她浮想联篇。
这件事一定要打听清楚,不然她心里不安宁。
谢致远敷衍道:“回家再说。”
见他不动弹,郑国芳气道:“我也长了张嘴,何必去求你?你不问,我自己去问。”
她换了张笑脸去跟一个人交谈,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双。
“小姑娘,我跟你打听一件事。”
陈双扫了她一眼,见她穿着打扮都不俗,浑身上下散发着独特的气质,跟黄泥村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加入刚才又跟谢致远站在一起,谢致远对她很亲近的样子,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很可能是谢修晏的父母。
“他们都在说睡了睡了,这个睡了是啥意思?”郑国芳说。
“这个,不太好说出口。”陈双瞟了人群里的陈娇娇一眼,故作为难地说。
“有啥说不出口的,你尽管跟我说。实不相瞒,我是谢修晏的妈妈,特地过来看他的。关于他的事,我都想知道。这孩子从小在我跟前长大,我就怕他被人诓骗了。”郑国芳机关枪似地说。
“那好吧,我可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