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快起来呀。她肯定是得到消息才回来的,来者不善呀。”陈双着急地说。
“怕啥,我是她奶,她还能打我不成?”
嘴上这么说,老太太的行动却很迅速,立马挪到床沿上,两条腿耷拉下来,急急去穿鞋子。
就在这时,陈娇娇推门而入。
看到老太太,她俏美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奶,你啥时候来的我家,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想来就来,还用告诉你吗?”老太太有些底气不足。
陈双眼皮一跳,缩进了暗处。
老太太给她使眼色,她装作没看见。
陈娇娇彪得很,一言不合就上板砖,谁见了不害怕?
再说了,要怕也是她奶怕,她就是一个来通风报信的。
“我爸都走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记得他这个儿子。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你一直喝我家的血,偷着摸着地贴补你大儿子,我爸是你和我爷亲生的吗?”
陈娇娇脸上在笑,眼睛里面却毫无笑意。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爸当然是我亲生的,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再胡说一个,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你这个死丫头,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越来越疯了,啥话你都 敢往外说。我要是再不收拾你,你就敢上天!”老太太瞪起眼睛,一巴掌就要呼过来。
陈娇娇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老太太。
她的眼神太冷了,能把人给当场冻死。
老太太心里一怯,手掌硬生生地在空中转了个弯,没有拍到陈娇娇脸上去,只拍到了一片空气。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老太太被她瞪怕了,说话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我爸走后,我妈没有改嫁,含辛茹苦地养育我和我弟。你作为奶奶,不伸手帮忙也就算了,还时不时来我家打秋风。 我家但凡有点好吃的,都被你搜罗走了。第二天,那些吃的喝的就会出现在我大伯家。你说大伯家困难,他们家人多,全都是有手有脚,至少大伯还活得好好的,不比我和二狗没有爸爸要强,你就是想贴被他们,那也要等我大伯不在了也不迟。”
陈娇娇凉凉地说。
“什么叫等你大伯不在了?你不在了,你大伯也会活着。你这是在诅咒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大儿子是老太太的软肋,她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如同一只母老虎一样,朝着陈娇娇扑了过去。
“我妈会任你打骂,我可不惯着你。”
陈娇娇说完,闪身躲到一边。
老太太哎呀一声,在她面前摔了个狗啃屎。
这一幕正好落在急匆匆赶来的陈建国眼里。
陈建国是跟周茹一起来的。
陈娇娇回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村。
陈建国本来在地里忙碌,衣服上还沾着些许的黄泥。听到消息,生怕他妈对付不了陈娇娇,急匆匆地从地里跑回来。
一进门,他就看见老太太一个猛子扎到了地上,好半天没有爬起来。
“妈!”他目眦尽裂,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心疼地扶起地上的老太太,大声说:“妈,你怎么样?”
老太太张了张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还有一颗带血的牙齿。她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鹅的牙——”
只见她张开的嘴巴里,最上面一排牙齿,中间少了一颗大门牙,说话都漏风了。
人老了,就会格外珍惜两样东西,一是头发,二是牙齿。
没有牙,再好吃的东西,老太太也只能干看着。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老太太浑身像抽筋一样抽抽了起来。好半天,她才把话说清楚:“陈娇娇,辣个贱人把窝害成这样的。你去,把她给窝抓过来,窝要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陈建国发了狠:“你坐着,我去抓她。”
老太太的屁股刚在床上落定,陈娇娇就主动现身了。
陈建国来时,她就跑开了,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都以为她害怕得逃跑了。
陈娇娇根本没有跑,就在家里。她之前走开,是去拿陈建军的遗像了。那张相片就摆在正中间的桌子上,李秀梅初一十五都要拜一拜,再念叨念叨家里的事。
陈娇娇把陈建军的遗像捧在怀里,大步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我爸要是还在,他绝对不会坐视他最疼爱的女儿被人打。奶,大伯,你们敢当着我爸的面发毒誓,你们这些年从来没有欺负过我们一家三口吗?”
李秀梅和二狗也回来了,默默地跟陈娇娇站在一边。
二狗握着两只小拳头,一脸仇恨地看着他们。
陈建国眼神躲闪地说:“没有,我从来没有欺负过你们。相反,你家的柴火,还有你家的地,都是我帮忙整治的。”
当然,没有好处,他也不会白帮忙的。
每帮一次忙,他总要拿回不少好东西。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是亲兄弟还要明算帐,不是吗?
老太太呸地吐出一口血水说:“你爸要是还在,就你这个样,我让他一天打你十回!你是自己过来,还是你大伯抓你过来?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叫你奶!”
“你们就是看我爸不在了才敢这么嚣张!既然你们不怕丢人,那我也不怕。我就是要大声嚷嚷,让全村人都听见,你这个当奶的,是怎么带着大儿子一家,欺压小儿子这一群孤儿寡母。”
见陈建国要动手,陈娇娇捧着遗像就往院子里跑。院子外面站着三个人,扒着门缝鬼鬼祟祟地往院里看。看见陈娇娇冲出来了,直直地往大门口冲,三个人甚至来不及走开,就跟陈娇娇撞在了一起。
陈娇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她不怕别人听,也不怕别人看。因为做亏心事的人不是她,是老太太和陈建国。陈建国表面上没有欺负他们,暗地里不止一次地纵容周茹和陈双。要是没有他的许可,周茹怎么可能想出那样的毒计,把一个花季少女推下山沟,让她一命芜湖!
陈建军一家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