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女,大孙女婿,你们来得正好啊。”
老太太见到他们显得格外亲热,一把抓住陈娇娇的手,眼含热泪地说。
大孙女?
陈娇娇被这个亲热的称呼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是恶心坏了。
老太太脸皮也真是厚,之前见到陈娇娇吹胡子瞪眼睛的,没少在背后骂她是小贱人。现在可好了,突然发现陈娇娇的好了,又对着陈娇娇亲热得不行。
没有打在陈娇娇脸上的巴掌,打在了陈双脸上。
她跟陈双在老太太心目中的位置不知不觉地互换了。
陈娇娇说:“出啥事了?站在外面都能听见你骂人的声音。”
“他们是自找的。”老太太凶巴巴地看了周茹一眼。
然后,老太太就开始诉苦。
无非就是陈娇娇带来的两份礼物,她想一个人独占。结果周茹抢过去一份,她就不愿意了,少一个拿捏大伯一家的机会。
以前是她眼瞎没有看清楚大伯家的真面目,经过之前的事,她的眼睛擦亮了,为自己的付出不值得。她拼命地给大伯一家捞好处,大伯一家就是这样对她的。她寒心了,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安全感。觉得手里不捏着点东西,大伯一家早晚会把她赶走。
陈娇娇听完,皱起了眉头:“婶儿,不是我说你,奶住在你家里,东西放在谁那儿都一样。你们想吃了,就去奶那屋拿就是了。为了这一点小事,你为啥非要惹我奶不高兴?她都一把年纪了,你就让她享个几年清福吧。”
天知道,说出这番话,陈娇娇心里有多爽。
简直是爽飞了!
要知道以前都是周茹和陈双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说得她不把家里的东西让老太太搬空,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他们威胁她,要发动全村的人吐她的口水。
风水轮流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现在也轮到大伯一家尝一尝,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压制的痛苦了。
“你奶你又不是不知道,东西到了她手里,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我想吃,还得看她的脸色,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那我图什么?”周茹说。
听到这话,老太太撸起袖子就要跟她干架。
“贱人,你说谁是狗?我要是狗,我儿子是什么?你跟建军没结婚前,我就看不上你。就你这个长相,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要不,建军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发财致富?!秀梅比你强多了,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我大孙女到县城工作了,你还在地里刨食呢。”
陈娇娇拉着老太太,老太太没能冲过去。可她的嘴不饶人,各种难听话不要命地往外输出。这些话也耳熟得很,老太太以前怎么骂李秀梅的,现在又用来骂周茹了。
陈娇娇听得可欢乐了,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其实,她也不是真心拉着老太太的。她手上的力道很轻的,老太太没能冲过去,当然是因为老太太不想冲过去。
老太太多精啊,她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打了两个女孩就算了,再把周茹给打了,到时候陈建国肯定会不高兴。
周茹气得浑身发颤,脾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老太太要不是她婆婆,她高低得跟老太太干一架。老太太一把年纪,绝对干不过她这个身强力壮的,看她不挠死这个老家伙。
陈娇娇还在拱水:“婶,天都黑了,你们也别吵了。就为了点东西,把我奶都气成啥样了。要是气病了,还要去医院治。东西在哪儿?你们把东西还回来,再给我奶道个歉,这事就算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分这么清嘛。”
“就是,还是我大孙女懂事。不像这一家子,没有一个孝顺的。”老太太的尾巴翘起来了,控制不住脸上的得意。
周茹很失望,她以为陈娇娇会来主持公道。只要陈娇娇说一句“东西本来就有大伯家一份”,这场闹剧就结束了。
陈娇娇没有这么做,再次把她架到了火上。老太太把两个孩子打了,还骂了她一下午,他们怎么可能把东西还回去?
见周茹脸色难看,陈双帮腔道:“你送的礼,本来就有我们家一份。奶偏要霸占着不放,这就是她的不对。你要是想拉架的,就应该劝劝奶,让她不要再闹了。”
贺霖也开口道:“什么东西,我也没有看见,我来说一句公道话。你也说了,东西放在谁那儿都一样。那既然这样,一份放在我妈那,一份放在奶那儿,很公平很合理啊。娇娇,你还是劝劝咱奶,她年纪大了,要大度一点,别气坏了身体。”
一句娇娇把正在看戏的谢修晏整破防了。
臭小子,叫得这么亲热干嘛?
还有咱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娇娇才是一家,你是什么东西,配得上我媳妇的一根手指头吗?
谢修晏冷冷地说:“尊老爱幼的道理,你读这么多年书都读到 狗肚子里了。没见老人都气成这样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让老人先消气。就这点东西,就算是全给了老人又怎样?一个大男人这么抠门,想来你的未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你!”
贺霖脸上的青筋爆起,攥着拳头就要冲过来。
陈双在后面死死地拉住他,小声说:“你可歇歇吧,他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这个小身板,上去都不够他给你一拳的。”
“你也看不起我?”贺霖火大地说。
“没有,我就事论事,你确实打不过他,别过去丢人现眼了。”陈双翻了个白眼说。
“哼,他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考上大学,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贺霖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暗暗在心里想。
“这是我跟你奶之间的事,我们商量着来。这么来了,你跟修晏还跑来一趟,真是辛苦你们了。没事的话,你们就回去吧。”周茹往外赶人。
就在这时, 陈建国回来了。
“这是咋了,外面都是人?”
他一脸疑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