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后院儿里,一群大男人目露精光,满面笑容地望着沈南烟。
不是男人看见漂亮女人的那种神情,而是对强者发自内心的崇拜!
他们的主子为人豪爽,出手阔绰不说,那医术老厉害了!
断了的胳膊能原样儿给人缝回去不说,还跟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照样好使!
跟着这样的主子,做事儿老硬气了,只要你留口气儿,她往你跟前儿一站,就是阎王爷亲自来了,他都不敢收你!
沈南烟满眼疑惑地看向后排十几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她们是谁?”
有人站出来道,“回掌柜的,有的是这些人家里的婆娘,有的是家里的妹妹,来帮着打扫的……”
“您要是觉得咱们男男女女的,在一起干活不方便,这就让她们回去。”
“都留下吧!”沈南烟正色道,“只要不在我这里偷奸耍滑搞事情,每人都有月俸可拿。”
众人大喜,齐齐半跪抱拳,“谢,沈掌柜!”
虽然都是刀口上讨生活,提着脑袋做事情,但总算能像寻常人一样,偶尔过些平淡的日子了!
沈南烟莞尔,“我给你们带来一个二掌柜的,以后药房里的事,你们听二掌柜的吩咐,其他事,听云柒吩咐。”
“是。”
沈南烟口中的二掌柜,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陵王府冒死救过云柒的年轻人。
沈南烟调查过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很可靠,是个可用的!
她扫了眼众人,肃声道,“李正,你不是在顾院判的药堂,学了有一阵了么……”
“本妃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跟大家认识一下,合理分工,争取三日后开业。”
“是。”
长相普通,身材匀称的李正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沈南烟又看了眼众人,转身而出,刚走到门口,几个披着麻、戴着孝的男女老少,就跪到了石阶下。
哭天抢地,鬼哭狼嚎。
年纪小的想扑上去抱沈南烟的大腿,被云柒迅速上前挡下了。
“呜呜呜呜……王妃娘娘,您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吧!”
“啊——”
中年女人边嚎边拍大腿,“我们家老爷冤枉啊!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呀!”
“大胆!”云拾急忙拔剑护在沈南烟身前,厉声喝道,“胆敢冲撞王妃,尔等可知何罪?”
几个人越闹越凶,男人扯着嗓子使劲儿嚷嚷,“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陵王妃她沽名钓誉,见死不救!”
中年女人哭得嗓子都劈叉了,“呜呜呜……大家来评评理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
“放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抱夏上前喝道,“这药堂是我们陵王妃开的不假!”
“可我们还没有开业呢?一份药都没卖!你碰瓷是不是也得调查清楚了再来?”
百姓们越聚越多,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原来是陵王妃开的药铺啊?不过我天天从这经过,这回春堂确实没开业呢!”
“是啊!我听说陵王妃之所以好久都不去济世堂坐诊了,就是为了能研制出,咱们老百姓都吃得起的药丸和药方!”
“真的?那我们家以后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定来这里拿药!”
“我也是!王妃连瘟疫都治得好,对付咱们那些小伤小病还不容易?”
“可我听说贤王就是死于霍乱……”
“他自己命短赖谁?整个贤王府就没有没生病的,怎么旁人吃了陵王妃的药,都慢慢康复了,就他死了?”
“就是!谁不知道陵王妃为了灾区百姓,研发出平价药方不说,还掏空家底儿,东借西凑,捐了好几万两黄金给灾民……”
“……”
众人讨论半天,终于齐齐将矛头对准了跪在地上的四人。
“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人家没开业呢!讹人你也得换个日子!”
“走什么走?还有没有王法了!咱们拉他们去见官,别给陵王妃添晦气!”
“……”
就当大家义愤填膺地上前,准备将那几个人拖走时,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妇人开口了。
“大家误会了!”说着,她使劲儿给沈南烟磕了个响头,“王妃娘娘,家中小辈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老身之所以前来,是有事相求,请娘娘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儿上,帮我们申冤啊!”
沈南烟蹙眉上前,语气不悦,“申冤你去京兆府,去大理寺,实在不成,你去敲登闻鼓!你找本妃晦气做什么?”
“启禀王妃……”那老妪抹抹眼泪道,“我家二爷是当朝越贵妃的兄长,刚上任的左相。”
“前日他被发现死于家中,刑部,大理寺,都来了,说他是悬梁自尽……他仕途正盛,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您不是擅长金针审问吗?您发发善心,帮老身去府中查查,到底是谁害了他……”
“老身在此谢过娘娘了!”
说完,那老妇人又冲沈南烟连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的老百姓都听不下去了,指着他们破口大骂,“简直开了眼了,还有这么求人的?”
“越贵妃的兄长怎么了?人家还是陵王正妃呢!见了太后和皇上都不用行礼……没承想,出了宫还得受你们的气!”
“就是!人家店铺没开业呢,他们跑这儿来一通哭丧,还挺有理?要不要脸了?”
“呸!”
“……”
“保护王妃!”
沈南烟正想说话,远远的就听见徐免的大喝声。
纷至沓来的甲胄声和脚步声,让沈南烟极是不悦,好看的眉陡然拧起。
百姓们在士兵的指挥下,纷纷退到街道两旁,让出路来。
慕容澈一身黛色对襟窄袖水纹衫,金冠束发……丰神俊朗中高贵与威严并存。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骑着枣红色战马,气宇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