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很准,也因此巧妙化解过很多次危机。同时在这些交锋中,莉娅也将自家从普通的公寓楼房,逐渐布置得机关重重,称天罗地网。
好的不灵坏的灵,所以这种时候她会感到不安,发生不好的事情概率是极高的。这点直觉和预感里,除去自己果然被带走的糟糕可能性以外,最大的变数就在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身上了。
莉娅指尖轻轻勾动,将被子往下拨开一点点,几丝冷风夹着雪花扑在她脸上。莉娅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目光透过塞尼奥尔左前方的琵卡和右前方的乔拉,以及一左一右紧跟在多弗朗明哥身后的托雷波尔和迪亚曼蒂,落在多弗朗明哥宽大的粉色羽毛大衣上。
领着一众下属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步伐从容,不紧不慢的气派让人压根看不出被围困的紧迫。
莉娅抿抿唇,发现她没有看见古拉迪乌斯的身影。
多弗朗明哥带上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是准备把她当成脱困的人质?那身为随时可能被丢弃的人质,她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眼前闪过窗外那一道殷红的血色,少女清亮的蓝眸微微一沉。
多弗朗明哥不是会发善心的人,没有他的吩咐,再有绅士风度,塞尼奥尔也不会体贴善意到这个地步。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莉娅已经开始感到有点焦虑,不自觉轻轻一下一下地咬唇瓣。
或者…多弗朗明哥捉住了她身份上的可疑之处。
这个念头一出现,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莉娅内心一震,迅速把那点缝隙推了回去,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有如实质的视线扫过来,停在了她身上。即使隔着一层,莉娅依旧能感觉到那道视线里的探究。
“皮克。”
低沉的男音响起,声线里起伏着莫名的笑意和冰冷,让她能轻易在脑海里勾勒出对方嘴角上扬时嘲讽的弧度。
明明统共只正眼对视过两次,为什么她会对他的神情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塞尼奥尔应声而上,打断莉娅的胡思乱想:“少主。”
多弗朗明哥看着他手里一动不动的一团,语气微扬:“古拉迪乌斯那边应该差不多了,你去东面,等一听到他的爆破声,就把船开过来。”
“是。”
塞尼奥尔后退一步,正要转身,多弗朗明哥突然指指他怀里:“那个给我留下来。”
缩在被子里装死的莉娅和塞尼奥尔同时一顿。
塞尼奥尔低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垂着眼帘,眉尖微蹙,轻轻咬着下唇,很不安的样子,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抬眸:“少主,不需要我先把她带上船吗?”
多弗朗明哥笑了两声:“咈咈咈…说不定她很快就能发挥作用了,不用等到上船。”
自家少主的笑声似乎让少女瑟缩了一下,塞尼奥尔看在眼里,没再说什么,把她往地上放。
“给我。”
随意多弗朗明哥再次开口,莉娅感觉自己血液都要凝固了。
塞尼奥尔动作一缓,没再多说什么,把莉娅送到多弗朗明哥的手里。他松手的一瞬间,莉娅不禁屏息。
她还没忘记几天前多弗朗明哥勾勾手指,自己的身体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扯到他面前的场景。
因为身上本来就带伤,任何疼痛的刺激都很明显,所以莉娅能敏锐地感知到,多弗朗明哥拥有的恶魔果实能力是线状的。
能力者的线当然不会是软绵绵的缝衣服的线,而是坚韧如钢丝,可以操控人的身体,轻易要人命的线。
转换了位置之后,莉娅突然不合时宜的发现,从塞尼奥尔到多弗朗明哥手里是一个海拔突然升高的过程。并且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个海拔高度,诡异地让她感觉更加适应和熟悉。
这海贼和萨卡斯基差不多高啊...
身体姿势微妙地转变了,莉娅强令自己回神。多弗朗明哥的羽毛大衣下,是偏暗的深红色西装搭配黑衬衣。西装质感看起来很高级,莉娅甚至闻到了一丝丝非常淡的香气,转瞬即逝。
塞尼奥尔松手后退开两步,一个纵身头朝下投向地面,莉娅下意识微微张大双眼,却见塞尼奥尔像是跳水进游泳池一样融入了地面,像真的在游泳一样在地上游走。两个呼吸间,他就朝东面游得不见踪影了。
和塞尼奥尔谨慎的手法不一样,多弗朗明哥显然丝毫不在意身体接触的问题。既然已经兜到手里了,自然是怎么顺手怎么来。于是莉娅一时不察,身子一歪,左脸颊几乎是被粗暴地砸在多弗朗明哥胸前,并且颧骨好巧不巧地硌到他胸前的一粒纽扣,当即疼得她眯起了眼睛。
暗红色的面料贴在肌肤上冰凉丝滑,莉娅能感受到这层衣服之下多弗朗明哥充满磅礴力量的肌肉,心脏有力的脉动声紧贴着她的耳廓,震动到她的耳蜗里。
太近了。
这个姿势很容易让她回忆起另一个怀抱的宽阔和灼热,以至于有被侵犯的不悦情绪涌入脑海。不一样的触感,气场,和味道,刺激着莉娅的神经,令她瞬间生出几丝异样的排斥心理。
莉娅立刻转动脖颈,避开这种过分紧密的贴合。谁知道动作一大,脖子上的酸痛一下子被激发。莉娅感觉这一扭头,不知道牵扯到了脑袋里的哪根弦,后脑勺处的脑神经一阵刺痛,脸上就带出来两分难忍。
她的反应太大,引得多弗朗明哥垂眼,看到小姑娘白皙脸蛋上磕出来的鲜红印子,又见她皱眉吃痛,蓝色眼睛里的隐隐泛出水光的娇气模样,和前次在他手下机敏又谨慎的从容完全不一样。
他意味不明地扬起眉毛。
莉娅还在皱着眉等脑袋缓过劲,突然身上一空,眼前一闪,冷风裹挟着大片的雪花,瞬间扑打在她好不容易捂暖的躯体上,带走大部分的热量。
莉娅没忍住打了个小喷嚏,目光随着那床粗糙的灰色被子落在雪地上。她感觉身下的手臂微微一动,顷刻间,灰色的棉被就被看不见的“线”割成了成千上百块碎布,已经有些结块的棉絮在风里漫天飞舞。
她倏地抬头去看始作俑者,看见了多弗朗明哥的嘴角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