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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2 / 2)

青道新闻部的摄影和美工,还承诺自己一定会让青道棒球部闻名遐迩。看他的模样似乎没信多少,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只是叮嘱我不能干扰部员训练。对此,我拍拍自己的胸脯,果断承诺自己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于是放学之后,我便来到棒球场,隔着涂上绿漆的铁丝网,观看棒球健儿们的训练。被不知多少时日的日光晒成的小麦色皮肤,挥棒时贴身的吸汗衣下显露的紧绷的肌肉,练习防守时冲刺到垒包的漂亮姿势……眼前的风景令我的心跳加速。我将那最漂亮的动作印在脑海里,用铅笔将它描摹到粗糙的白纸上。由于距离的问题,我无法看清大多数人的脸,于是纸上的人物大多没有五官——说实话,这令我有些遗憾,运动时的表情和神态也是非常灵活的部分,画起来并不比各种动作简单。

下次要不申请一下进去画吧,经理坐的那个位置就不错。我用铅笔的尾部撑着下巴,思考着如何说服那位□□教练。

“呀哈!”

在一片棒球被击打和进入手套的声音中,这一人声格外突出。我下意识去寻找发出声音的人,却意外看到了熟人。那绿色头发的人不是仓持嘛!

他正像豹子一般,微微弓着背,膝盖弯曲,脚后跟稍稍离地,眼睛盯着本垒的位置,随时准备奔向下一个垒包。棒球刚从投手的指尖离开,仓持便已经开始奔跑,捕手接到了球,快速将球扔到二垒守备,然而比球更快到达的是单脚滑向垒包的仓持洋一。下一秒,场内爆发出一阵欢呼。

啊,好想仔细看看他的表情啊。我更加坚定了想要进去的决心。

落日的余晖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红,白色的球服被染上了日光的色彩,反射着淡淡的光,地上的影子也变得更加狭长,我的影子已经悄悄地越过铁丝网,触碰到了站在离我最近的部员脚边。或许是影子挠了挠他的脚,那人竟转过头来,棱角分明的面庞上骤然染上余晖,映着橙红色天空的眸子正注视着我。

“你……”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教练的声音重新引回球场。

我不自觉用素描本遮住了下半张脸,确定不再有人关注到我之后,看了看已经画满整张纸的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上面挤着很多人,有正在奔跑的跑者,有扑垒的人,有高高抬起脚的投手,有蹲着张开手套的捕手,他们仿佛在纸上开展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今天的成果令我十分满意,我合上素描本,把它抱在胸口,然后用左手撑地,准备起身——然后我又跌回到草坪上。

脚麻了……

密密麻麻的酸痛感从腿部传来,我干脆伸直了腿,等待这种痛苦自己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

好近的笑声。是在笑我?我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熟悉的仓持已经站在铁丝网附近,正捂着肚子朝我笑。其他人,包括教练也将视线投向我,我甚至看见捕手摘下了面罩——是御幸一也!

这本是值得羞耻的事情,可我却不想如仓持的愿,于是我维持着现在有些狼狈的姿势,大声冲教练的位置吼道:“片冈老师,我没有干扰训练,是仓持!”

“什么——”仓持的脸上甚至还没收回笑意,下一秒便被片冈教练用低沉的声音喊出了名字。

我弯起眼睛,用最灿烂的笑容向正在瞪我的仓持挥了挥手。

报应——我无声地向他说出这个词,然后活动了一下恢复知觉的双腿,慢慢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然而我捉弄仓持的报应也很快来了,片冈教练拒绝了我进入训练场地的请求,尽管我再三保证绝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但老师还是无情地将我请出了办公室。

怨愤的火焰正在我的心底燃烧,上课的时候,我盯着前面那颗深绿色的脑袋看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个好主意。我忍耐了今天仓持和御幸所有的嘲笑,甚至没有和他们呛声。

“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御幸抱着手臂哆嗦了几下。

霸占了御幸前桌座位的仓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你别这样说,我的右眼皮开始跳了。”

我用余光关注他们的言行,暗自扬起嘴角。手上的铅笔在我的指尖转动,一如我正在运转的大脑。

等着吧,仓持洋一和御幸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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