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燃了刚才豹哥给我的烟。
烟的档次并不低,软盒的,是我根本抽不起的牌子。
脑子里琢磨三哥对我说的话,其实也特别好理解,没人会养干吃不做的人。
病毒已经出现了三天,周围恐怕除了拒不出门的村民以外,都被传染了。
元旦不是过年,大部分人的家里还没有那么早开始囤积年货,就连我都将这一天的节日当成寻常的一天过的。
不难想象,如果是拖家带口加上没有屯粮的家庭,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难免不会铤而走险的去掠夺其他村民的食物。
对于这一现象,老妈曾经的经历就是很好的教训。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窥探我们?难道他们知道我们有吃的吗?”我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既然村里的居民知道这栋建筑里全都是恶霸,配有管制刀具和手枪,他们为什么会来窥探呢?他们怎么敢的呢?
就算是窥探邻里街坊的食物,也要比窥探这里的成功率要大,而且这里的围墙不仅高,还有铁丝网做阻断,完全没有必要冒险。
三哥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食物,只不过是上个星期拉回来了一头肥牛而已,剩下的都是他们以讹传讹,凭空捏造、凭空想象的。”
一头牛而已?!对于饿急眼的人来说,别说一头牛了,就是单纯的牛头都够疯抢一阵的了,我心说这样明目张胆的炫富,怪不得人家会窥探呢。
活该被惦记!
看着三哥的窗户外面,还码着几捆草垛,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牛叫的声音,我心说这尼玛的牛不会还没杀吧?
我将脚步往前挪了挪,果然不假。
院外的丧尸成群结队,后院内的牛就和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的啃着草,对其他事物置若罔闻。
“三哥,这不是纯纯诱惑人么,这不相当于在穷鬼面前数钞票,故意的吗。”
“对,本来是准备跨年吃的,出了这档子事,牛就变成诱饵了。”
“什么意思三哥?我没听明白。”
“只有家里身强力壮的男人才能翻越高墙,但是…当家里的顶梁柱没了,那这个人家的财富不是任人掠夺么。”
听着三哥的话,我一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刻,原本在我心目中重情重义的三哥仿佛是一只恶鬼,张开了獠牙随时准备吞噬这个村子里正在受虐的普通村民。
“这只是一场流感而已,肯定会有疫苗的,一切都会恢复原貌的。”我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
我感觉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秩序已经混乱,就算恢复原貌,一切也将重新开始,这就是在为重新开始做准备。”
三哥将手里的香烟灭掉,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的正义感在这种时候就是破烂,只有活下去,才能有见证重新开始的机会。”
“看你选择了,我不强迫你,如果觉得良心过意不去,等会,我就送你出去。”
三哥关上了房门,留我一人坐在床上。
我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不知道抽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只知道这一刻,如果出去就是生死未卜,不出去将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初中军训的时候,就学过站队和看齐。
但是看着手里的香烟,我真的有些迷茫了,到底站哪个队?到底向谁看齐?
等我抬起头时,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不知道老妈在家里会不会也在看着同样的天空,同样的思念着我呢……
听着后院传来的牛叫声,我心中终于有了决定。
打开房门,客厅里已经是通亮一片。
“出来了?”
“三哥…我要留下!”
三哥看着我,嘴角咧开了笑容。
“咦?刚才没哭啊?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说道:“我要活着!做什么都可以!”
三哥什么话也没说,只给我一个熊抱。
三哥对着楼上喊道:“豹哥!哭包诏安了!咱多了个好打手!”
随后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我定眼一看,豹哥竟然是和蛇九一起从二楼下来的,看着蛇九婀娜的身姿,我心说这个老家伙该不会这么早就开始运动了吧?这才不到六点钟。
豹哥看着我喜笑颜开的说道:“刚才就听喜子说,你当过五年兵?而且近战还挺勇的?哈哈哈,欢迎你加入。”
看着豹哥现在的嘴脸,我心里不断冷笑。
心说,恐怕欢迎我的加入是假,欢迎我为他敛财是真吧。
我没有点破,我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我叫尉一航,有什么需要,豹哥吩咐就是。”
“对了,正好小尉来了,楼上的两个兄弟守了一天了,你去替他们一会吧,正好去认识一下。”
我点点头。
“哭包的腿上还有点小伤,得先包一下,淌了浑水容易感染。”
三哥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我分明看到了豹哥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厌恶,连忙说道:“不要紧的三哥,就是替一会,不要紧的。”
三哥瞪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TM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豹哥还在乎呢,豹哥能差你站岗吗?等你好利索了才能给豹哥创造更多的效益,你TM懂不懂豹哥的为人,懂不懂豹哥的良苦用心。”
看着三哥冲我眨巴了两下眼,我立马心领神会,心说这哪是豹哥的良苦用心,分明是给他在上眼药啊。
看破不说破,毕竟三哥是为了我的身体在着想,我立刻借坡下驴的附和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我一定将身体调理的棒棒的,豹哥让我打狗,我绝对不敢撵鸡!”
当我说出这句话,我甚至看到豹哥脸上的笑容都抽搐了一下……
“小尉,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养好身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