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我从未感觉过,我的一生会有如此生猛的举动。
但这一刻,我真的做到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好像弥漫了整个村庄,更像是弥漫了我整个世界。
鼻子里再也闻不到其他气味。
眼睛里除了通红的世界,一切都是昏暗的。
这一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红到发黑的事情,无论我以后再做什么感动苍天的事情,也再也不可能洗白。
神也洗不白。
整个巷口只有我一人,我拼命的朝玻璃瓶的巷口跑去,这是最后一个围墙,只要翻过,我就成功了。
我不确定在刚才的厮杀中有没有被丧尸咬到,但是我双手痛的厉害,即便是双手握刀,都止不住颤抖。
世界上有神吗?我想没有!
如果神真的能看见此刻的人间,他一定会有怜悯之心,哪怕下一场大雨,将这狗屁病毒驱散人间。
没有神!所有的神话都是人们遇到困难事物,所意淫、所无用的祷告。
能够摆脱困境和苦难的,只能靠自己。
我就是神!
不需要向谁祈祷、也不需要求谁庇护,我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手里的刀,可以切碎眼前荒诞的黑暗和病毒。
感觉脖子发痒,我下意识的挠了挠脖子,发现上面缠绕的保护膜早已被扯碎。
在脖子上摸了一把,满是血液流出,我不确定是自己的,还是丧尸的血。
丧尸的血早就沾满我的全身,我的脸上、手上、哪怕是鼻呼,都充满了让人神经刺鼻的血腥味。
我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保护膜残留,面对冲过来的丧尸没有丝毫的犹豫。
生死由命,如果我真的因为伤口沾染丧尸的血液感染,我也认了。
大不了就是死而已。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此刻已经是杀红了眼,我的脑中只有一个词,玻璃瓶。
双手完全脱力,我已经握不住刀了,掏出手枪,肆无忌惮的朝丧尸的脑袋上招呼。
“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大笑,笑的无比的畅快,枪响和曾经跨年夜的鞭炮一样,在我的耳边回荡。
我好像看见手枪发出的火舌,那么无比的绚烂,像烟花一样,美丽的转瞬即逝。
我一边跑,一边放着烟花,一路上的尾随者越聚越多,在我眼中,他们都是想来参观烟花的观众。
“来吧,来吧!”我大笑着“你们没有看过烟花吧?不让放炮吧,哈哈哈,都过来啊,都来看啊!”
隐隐约约感觉到我的理智告诉我,我此刻一定是疯了。
但我无所忌惮,这是我的狂欢,是我这辈子以来最勇敢的一次。
我想即便是上过东南亚战场的瘦猴,也绝对没有我此刻的勇猛。
“喀嚓!”手枪里最后一发子弹打光,我已经看到了装玻璃瓶的背包。
面前的七八个丧尸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在看到我并非和他们是同类后,张着大嘴朝我扑来。
“来吧!”我将手枪别在腰间“老子但凡退一步,我是你们孙子!”
我的双手紧紧握拳,扭腰送胯的一瞬间,击倒一只丧尸,拳风呼啸,丧尸重重的被我打飞。
左膝微蹲,弹起的瞬间,右脚在空中来了一个横踢,另一只丧尸也应声而倒。
“幸好老子学习不好去读的预备役,不然还真没这俩下子。”我扭了扭脖子,对丧尸招了招手。
看着冲过来的丧尸,此刻我毫无畏惧,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怕的?
几只丧尸齐齐冲来,就当我作势继续将它们亲手打飞时,一只丧尸直接在我眼前横飞出去。
整个脑袋直接炸裂,骨渣都蹦到我的脸上。
紧接着另一只丧尸也横飞出去。
突然出现的景象,让我大脑发懵,看着一个一个的丧尸在我面前炸开,我慌乱的查看四周。
整个小巷只有我一人。
等最后一只丧尸在我眼前消灭后,我的耳朵才听清传来的枪响。
远远望去,洋房上面好像有个人,模样矮小。
我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远远的的朝洋房上的人竖起一根大拇指。
没想到这个猥琐的瘦猴,竟然还帮了我。
拿起地上的背包,瓶瓶罐罐的叮呤当啷作响,我掂量了一下背在身上,一个跳跃翻上墙头,美美的抽完一根烟。
想必瘦猴帮我,也是为了让我拿到玻璃瓶,三哥说的对,玻璃瓶得拿,交不交给豹哥就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现在玻璃瓶在我手里,那还叫啥豹哥?我才是洋房里的老大。
就算他们有枪又如何?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大家一起玩完。
刚才瘦猴帮我,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安全的将玻璃瓶带回去,我和他们根本就不熟,如果他们将我当运输工具,恐怕回去交付玻璃瓶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
想明白后,我也有恃无恐。
悠哉悠哉在平房顶上慢慢朝洋房靠近,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瘦猴的眼皮底下,这样他才能用‘大家伙’保护我的周全。
有免费的保镖,为何自己劳心费神。
翻身进入老房,才发现三哥已经坐在石磨上等我了。
三哥的眼睛,扫过我身后的背包,眼睛都亮了起来:“拿到了?”说着三哥直接站起身来:“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草!”一个熊抱,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轻松的笑了笑:“没问题,都是小问题。”
“一身血,今晚你可得好好洗洗澡啊。”
我点了点头,嘴里满是苦涩的铁锈味,恐怕刚才兴奋杀丧尸的时候,早就溅进去血液了。
在三哥的搀扶下,我们一起进入地下室,我偷偷的在裤兜里藏了一个玻璃瓶。
这个玻璃瓶将会是我改变现在处境的制胜法宝,可能明天这个洋房就改名姓尉了。
不过我看着三哥的裤兜,好像也有些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