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湖边回到小屋,十四行诗和星锑已经醒来,两人在客厅里僵持着。
两女分别坐在餐桌两侧,四目相对,但是谁也没有先开口,房间里一片静谧的尴尬。维尔汀率先打破沉默:“你们醒了……怎么样?有觉得不舒服吗?”
看到维尔汀进来,星锑把头别了过去,用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她对面的十四行诗则右臂横托在胸下,用左肘抵在右手手背,左手手指有节律地轻敲下巴,这是她生气时的惯例动作。
她秀眉微蹙,但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释怀地放下手臂,对着维尔汀莞尔一笑:“司辰,您果然做到了!我听说你抓住了——不,您取得了星锑的信任……我回到调研中心时,委员会通知我,星锑将加入基金会成为我们的同僚。”
听到这里,维尔汀明白了,基金会已经察觉到了她暗中做的小动作,恐怕高层也已经获悉了箱子的秘密。
十四行诗不明其中的利害,继续道:“我是特此前来向您转达委员会的表彰与后续使命的。”她顿了顿,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箱庭小屋:“没想到您竟能直接将我召唤过来……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您能给我看看这个术式的咒语,我也很想学习!还有星锑,我们很欢迎你的加入!”但一想起星锑先前的逃跑行径,十四行诗俏脸微沉:“不过你需要先前往基金会和科算中心一趟,进行相关手续的登记。作为评级为S的神秘学人才,我们会为你提供最好的科研设备。”
维尔汀暗自叹息:十四行诗和她一样从小在基金会长大,她是同期孩子中成绩最优异的那一个,却也是被基金会束缚得最牢固的那一个;尽管现在她们拥有共同的目的和统一的战线,但她缺少和自己一样的东西——不唯上的反抗精神;而现在,自己与基金会间已经产生了隔阂,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十四行诗不得不在两者间作出抉择。
虽然再会没有多久,但维尔汀发自内心喜欢十四行诗,她喜欢和这个明明柔弱却始终坚强,实力超群却体贴善良的同龄女孩共事,压根不希望有朝一日和她产生间隙,甚至是……敌对。维尔汀感觉到无力——只要存在人类的团体,哪怕是在“为了人类的和平与福祉”这一条路上,也会有理念的割裂与阵营的分化。
“喂,这可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星锑不满地嘟起嘴,“维尔汀和我说的机构可是一个能够躲避【暴雨】,保证自由使用神秘术,而且免费提供365天‘胡椒博士’豪华畅饮的地方!”
apple先生也附和道:“没错。如果是什么严肃老头聚集的场所的话,星锑是不会感兴趣的。”
十四行诗大大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被两个奇葩搞得不知所措:“不、不不,基金会绝不是严肃老头聚集的场所——那、那是我和维尔汀长大的地方,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有趣……咳!的年轻人们。”看见维尔汀只是在一旁偷笑,十四行诗轻轻撞了撞她,小声提醒维尔汀:“维尔汀你不要一直在旁边看着不说话,快解释几句呀。”
“请原谅我们,十四行诗小姐。因为我们并不知晓维尔汀小姐邀请我们加入的机构的信息,所以我们的反应有些过于……不寻常了。”
维尔汀轻轻叹气:“让我来解释吧。星锑、apple……我邀请你们加入的机构——就是圣洛夫基金会。至于胡椒博士,我想十四行诗会解决的 。”
眼看星锑流露出心动的神色,十四行诗也点头表示会积极向行政部门申请。
星锑借坡下驴:“行吧。看在365天豪华畅饮的份上,我就勉强接受了。办个手续应该没几天吧?我还有一堆家当要收拾呢……维尔汀,你……过来给我帮忙!”
拽着维尔汀来到二楼的临时卧室,星锑立马关紧房门。一改往常的神经大条,此刻的星锑一脸谨慎,那得意的眼神似乎在和维尔汀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星锑和apple先生借这个理由将十四行诗一个人留在客厅,想要再和维尔汀商议一番。
apple先生开门见山:“看来基金会并没有完全信任你,正如你不相信他们一样。你瞒着他们提前行动,他们则提前得知了你行动的结果。如果你不介意,请告诉我们你过去的故事。毕竟,那是船长和我将要前往的地方。”
维尔汀深知自己只要把知道关于基金会的所有情报一五一十地告知两人,让他们做出自己的判断就好:“基金会是当前能为神秘学家提供最佳待遇的慈善机构,这点毋庸置疑。每隔几年,基金会便会在世界各地的幼童中选拔神秘学人才,他们去孤儿院、少儿训诫所、甚至于从看守所的监牢里捞出那些与众不同的孩子。我也是如此,自我有记忆起,我便很清楚自己是独自一人。直到1999年,第一场【暴雨】发生时——我似乎见到了我的母亲。”
“So you have a mother?(原来你有()啊?)”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冒犯,星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维尔汀刚酝酿好的情绪一整个垮掉:“……我不确定。我们所有人……关于1999年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我只记得,她被放在一张试验床上,有许多医护人员围着她。他们喊着她和我的名字……其他的,便是一片空白。后来无论我如何去询问,得到的官方答案都是‘查无此人’。我并没有与机构敌对的想法……与我上次说的一样,我只是想找出真相,关于1999年的所有真相。我知道刚才对十四行诗说的都是权宜之计。我仍能帮助你们离开这里。”
星锑和apple先生对视,下定了决心:“啧,算啦算啦。你也不想想看,他们能侦查到你第一个同伴的踪迹,自然能侦查第二个、第三个……这样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你总不能把你所有的同伴都送走吧?”维尔汀岂会听不出星锑的弦外之音?
“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同伴?”“哼,跟着你……也不算吃亏。你别忘了本海盗的大恩大德就是了。”apple先生听到自家船长这样说,心里暗暗替星锑流泪:傲娇已经退环境啦,我的船长。
星锑接着有理有据的分析:“反正我早就考虑清楚了。在这【暴雨】不停的世界里,早就不存在真正的‘自由’了。既然逃到哪里都免不了要被‘倒退’掉,还不如潜入基金会好好调查一番!更何况,能提供最高级别的科研设备……我好期待啊!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