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想被一件事物迷惑尚且需要审而慎之,况乎晓知百事?想不到对方竟敢以全知标榜自己,到底是夜郎自大还是真的羽化超然?不过通过先前的遭遇,维尔汀对声音的主人还是很信服的。毕竟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光是对方刚才展示的能力就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好了,我很期待与你再会,维尔汀。你该醒了,你的意大利灵缇还在等你。”
伴随着低沉声音的消失,维尔汀眼中的光景逐渐模糊、扭曲,直至她再一次被黑暗包围。
〔1929年 美国芝加哥 基金会分部〕
十四行诗提来一张圆凳,坐在维尔汀床边默默等候。虽是晚冬,但正午的阳光依旧毒辣,十四行诗起身来到窗户旁,她轻轻拉上半边窗帘,不让光线直接照射到昏迷中的维尔汀。
虽然有些枯燥无味,但今天她也在这里看护了一早上,只希望能在维尔汀醒来的第一时间陪伴在她身边,顺便及时对接最近几天的消息。十四行诗把手遮在额头前方,眯着眼睛望向窗外,街上那几支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已经散去,他们已经持续好几天通过这种方式来抗议当地的基金会。
十四行诗还没有去调查具体情况,但通过那些人的横幅和口号,她还是推测出了大致概貌:当地基金会分部以登记个人信息为由,变相地向当地的普通人群和神秘学家们收取高昂的“登记费”,从而引起了群众的愤慨和反抗。
十四行诗打心底忿恨这种渎职行为,但隶属于行动小组的她无权惩治其它部门的不当行为。目前,她只能先做好纸面记录,待回到总部再交由裁判院评判。现在距离2月14日还有不少时间,在着手任务前,这段时间完全可以支持她先调查一下芝加哥基金会分部。
当务之急是要先等维尔汀醒来,再开展后续行动。
关于维尔汀的事故,十四行诗感到很自责,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传送前就给司辰提供保护措施,明明之前在巴锡特公园就有过一次先例——维尔汀的身体素质与普通人无异,那天启动传送仪式后,维尔汀就因为难以承受空间洪流对身体的影响而昏迷了过去。
在顺利到达芝加哥的基金会分部后,十四行诗拒绝了他们派专人照顾维尔汀的提议,要求分部方给她们二人安排了一间双人套房。
来到芝加哥的这三天,她用来照顾维尔汀的时间无疑是日常里占比最大的,除了陪护打点滴补充葡萄糖外,十四行诗每天都定时给昏迷中的维尔汀补充水分。此外,帮维尔汀清洁卫生,给维尔汀换洗衣物等事宜也都由她一人承包了。
推开窗户后,十四行诗坐回床尾。她脱下杏白色的乐福鞋,往里挪了挪身子;确保不会踩脏刚换好的白色丝袜,少女合掌置于腿根,用丰腴的大腿紧紧夹住双手,一前一后地轻轻晃动起匀称的小腿。虽然此刻无所事事,但胜在时光静好、宁静致远。
不过十四行诗心里清楚,现在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无论是营救神秘学家的武装行动还是调查基金会分部的邪恶勾当,她们都是在如履薄冰。这样想来,她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这段难得的闲暇时光。
“Hummm——”一道哈欠声打断了十四行诗的思绪。维尔汀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司辰?!”十四行诗又惊又喜,急忙下床穿好鞋子,扣上鞋子的搭扣,“您醒了!想要喝水吗?”说着,十四行诗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了维尔汀。
维尔汀接过水杯,水温刚刚好,掌心的温热似乎透过玻璃杯壁直接流进了心底,她举起水杯一饮而尽:“对不起,十四行诗,让你担心了。”
十四行诗低下头,含着笑摇摇头,“您言重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维尔汀掀开被子离开床铺,却找不到自己的外套,就连身上的衬衫和长裤也被换成了一件吊带裙。
十四行诗也发现维尔汀正打量着身上的及膝裙,似乎是有些不适应。“司辰,您知道的,昏迷中的人没办法控制……”十四行诗脸色潮红,急忙打住就要脱口而出的科普,两只手扭捏地摩挲起裙角,不知如何是好,“总之,在您昏迷期间,出于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帮您换洗了衣物。”
维尔汀先是一愣,旋即领会了十四行诗的意思,不过她倒没有觉得尴尬:“辛苦你了,十四行诗。看来我昏迷了有一段时间了。任务怎么样了?你需要先休息吗?这几天你一定很累吧?”
“毋用担心,我的状态很好。距离情人节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现在出发也完全来得及。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任务之外的事情想要调查。您的衣服应该已经晒干了,我去帮您取回来。”一如平日里的模样,十四行诗干劲十足,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阳光透过半卷敞开的窗帘,洒在门前的地毯上。十四行诗走到门口,轻拧把手。憨憩惬意的时候就连阳光都秀逗,它定格在十四行诗身上,记录下那橘色的发瀑和柔美的侧颜,在地上留下名为影子的底片。
看着十四行诗修长的背影,维尔汀若有所思:“光斑下的橘,纯白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