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高阳有很多问题要问。
结果他就淡淡说了句:“回来了。”然后去了丹房,继续研究回天丹的炼制。
这让顾重山很不习惯,跟着他去了丹房。
他不通丹道,也没有五行真元,里面的门道看了也不懂,再加上两人相处这么久,大家没什么可避讳。
“曾肃是白骨道人的人。”
“噢。”
“他已经死了。”
“嗯。”
“白骨道人本应出现,但是没有出现。”
“嗯。”
顾重山对他敷衍的态度忍无可忍,伸手去按他肩膀,还没碰到,就被护体真气弹开。
“你到底啥意思?”
高阳微笑道:“这些我都猜到了,不然会去求陶二先生请玉箓山出面?”
顾重山怔住。
想想也对,像高阳这种聪明人,很多事情用不着聊得太透。
不过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也只能跟高阳商量。
“问题是曾肃明明是南晋人,为何会被白骨道人收买?”
高阳眨了眨眼睛,反问:“修行者不分国界,谁规定了白骨道人不能在南晋收徒弟?”
顾重山沉默了很久,竟慢慢的点了点头。
“难道是玉箓山上的仙师阻止了白骨道人出现?”
高阳没有正面回答。
“白骨道人仇家很多,三山对他都不待见,他的拥趸也不少,曾肃这种疯子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这个解释也说得过去。
顾重山心里却始终不得劲,感觉脑子里塞了一本糊涂账,完全摸不到头绪。
高阳从来不是喜欢把事说明白的家伙,从他嘴里得到准确答复,比登天还要难上一百倍。
糊涂账也好,不得劲也罢,日子该过还得过。
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不止一个。
提高境界,让别人没有空子可钻,才是根本之道。
顾重山加大了修行力度。
正如高阳预言那样,他的修行路子起步很快,再加上吸收来的气血,前面几层顺风顺水,到了炼气十层之后,体内真元像滴水积渊,始终达不到再次冲破元龙白虎壳的程度。
从曾肃那里得来的气血,也就杯水车薪的补充。
唯一给他的好消息就是,高阳对回天丹方有了进展,很快便能正式投入炼丹,成与不成,没出丹前都无法得出准确结论。
从曾肃手上获得那只乾坤袋也被高阳顺利解除禁制,里面有价值的物件不多,也就几瓶治伤药物灵丹,再加几十枚地母钱。
相比之下,乾坤袋反而值钱得多。
顾重山还是相当满意。
树上杜鹃花满山盛放时节,高阳正式闭关,进行回天丹炼制。
仙炉医馆那边虽然一直以他的名义接受订制丹药,事实上很多炼制都交给了其他丹师来做。
高阳现在就是招徕顾客的招牌,只需要挂个名,医馆便会小心翼翼侍候着他。
陶掌柜也会三天两头跑过来嘘寒问暖。
见不着闭关的高阳,能从顾重山嘴里得些消息,他也很满足。
庄生的情况依然如故,没有外力帮助下,想彻底恢复并不容易,如果回天丹炼制不成,指不定需要多年时光来消磨。
高阳进展并不顺利。
至少顾重山看来如此,这些日子,这个平常相当沉着毒舌的家伙,情绪上明显有了变化。
变得焦躁易怒,动不动就摔盆砸碗。
好几炉都彻底失败,高阳又是一个受不了失败的人,很长时间彻夜不眠,整天泡在丹室内,谁也不理。
顾重山最近也不轻易进去。
不僅僅因为焦躁的高阳,丹室里面充斥着呛鼻的烟气,像他这种体魄强悍的武道修士闻一会儿都能头晕目眩。
只有整天以毒攻毒的高阳能在那种环境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他自己的修行也没太多进展,体内真元增长缓慢。
广阔的气海里面涓涓滴滴真元之水注入,无法形成洪峰之势,冲破高墙壁垒的关壳。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高阳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回天丹上,收入锐减,没有大量地母钱灵气补充,想凝结出大量真元殊为不易。
他又找不出什么挣钱的法子。
王千里问剑后的几天便离开了神霄城,湖间山庄在这场问剑中除了保住面子,也没得到什么回报,自然不会给他更多报酬。
春天过去就是夏天,小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城外的田垄间已经长满绿油油的青苗,蓝天白云下,天气渐渐炎热。
因为担心白骨道人再次出手,顾重山不敢走出神霄城范围,心烦的时候,只能坐在没人的城墙上,眺望群峰间仙山风景。
腰间突然感觉到滚烫,低头看去,原来是挂在腰带上那块万物易黑玉牌正闪烁微光。
刚把真元灌注进去。
一幅虚像便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幅神霄城地图,大街小巷清晰可见,图中红点闪烁,位置似乎并不是上次所去之地。
万物易从来不是那种打开门做生意的买卖商号,铺子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扎根。
红点闪烁的位置同样在城中最偏僻的小巷。
雨水渐少的天气下,地上依旧潮湿,各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几名面黄肌瘦的小孩在路边玩耍,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都是炼气入门,却显得营养不良,缺吃少穿的模样。
城里面有许多想去玉箓山拜师投靠的初级修行者,往往资质不被看上,又不想回到世俗,逗留了下来,就在神霄城这种修行者扎堆的地方寻求机遇。
大多数人日子过得艰难,结婚生子的也不在少数。
因此在城里随处可见修行者后代,与他们父母辈一样,资质难以得到山上认可,只能父母微薄收入,勉强维持生活。
仙炉医馆里面的伙计小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