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符纸上的符纹都已点亮,仿佛流动火蛇。
雷火符。
一张雷火符爆炸足以覆盖一丈范围,上百张,爆炸威力加起来不得炸平一座小山。
高阳想都没想,长袖一卷,卷起那粒金色道种,另一只手挥出,七八粒火红的丹药砸向对方身体。
轰!
刹那间,一股惊天动地的气浪,仿佛天空被人泼洒了几百斤火药,然后一点火星全面引爆。
满天都是火光。
随着气浪扩散,一声动摇天地的轰鸣,震耳欲聋,火焰铺天盖地,扭曲了空气,光芒折射,同时也像流星砸向大地。
正疾速奔向少主人的五名黑斗篷,他们的瞳孔在这瞬间收缩,连思绪都来不及生出,更别说躲避和喊叫了,霎时间,五人便被从天而降的气浪和火焰轰在了身上。
四名咒印全开的黑斗篷还好一些,此时他们的身体机能相当于筑基期修士,只是被爆炸力直接砸进了大地,全身骨头嚓嚓作响,折断了一些骨头,体内气血翻涌,受了些内伤,七窍流了些血。
而那名身上纹空间阵法的,他的体魄本质没有提升,空间阵法又不能时时祭出,毕竟消耗地母钱极其迅速,乾坤袋里面几千枚地母钱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在爆炸气浪下,整个人被砸向地面不说,衣服皮肤生生撕裂,一片焦黑,鲜血从焦黑开裂的各个地方不断冒出。
就连符箓的主人也被爆炸气浪抛了出去……夜幕下,不知被爆炸崩去了何方……
当然炸飞他的不只是自己那上百张雷火符,还有被符箓同时引爆的七八枚雷火丹。
高阳与人对战,向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每个决定,都是考量后最合理处置。
等顾重山和庄生赶到爆炸的地方,四名受伤的黑斗篷已经跑了,扔下了已经半死不活的同伴。
顾重山也不客气,趁此人尚未断气,体内真元凝结而成的灵元未散,直接以黑色灵线刺入他的体内。
“高阳呢!”
庄生四处张望,无论空中还是地上,都找不到高阳踪迹。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顾重山难得毒舌了一回,他相信这家伙动手前考虑好了每种可能性。
只可惜地上的死者身上的乾坤袋已被撕碎,里面的东西也随着容器崩裂损毁,不然他还可以搜刮一些战利品。
庄生有些焦躁。
他最担心高阳遭遇不测,如果没有高阳的帮助,凭他和顾重山,无法感知到哪里有需要的五色种,而且缺少高阳辅助,也没办法从其他同阶强者及同伴地盘轻易抢夺。
“万一……我是说万一呢……”
顾重山跳上附近没有被爆炸摧毁的石柱,四周扫了一圈,一片狼藉。
“那个和高阳抢夺道种的家伙是谁?怎么弄出如此大动静,这种手段不应该是炼气期应有的能力。”
庄生忧心忡忡。
顾重山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刚刚远远看了眼半空中的两人交手瞬间,他已经从那人身上一闪而逝的金色符纹断定身份。
他也不确定庄生是否看见,毕竟庄生没有高阳那双慧眼,而且自己的视角似乎与其他人有所区别。
玉箓山天骄跟疑似白骨道人的弟子混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想都不敢往深了细想。
看来神霄城那边也不安全,筑基之后,何去何从,还得重新考量。
突然,不远处散落的一堆石块动了一动。
紧接着哗啦一声,石块滚落,里面像有什么东西正往外钻。
“说不定是高阳。”
庄生欣喜大叫出声,掠了过去,双手铁锹一样不断挖掘石堆,顾重山也跑过来帮忙。
石堆下面露出了一只手,手指还在动弹。
很快,人便被刨了出来。
高阳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衣袍早就没了,全身赤裸,双目紧闭,只是眉心闪着绿光,显然他正以自身为炉,炼化事先备好的伤药,正为自己疗伤。
庄生扯出一件衣服从头到脚把他裹了起来,双手抱起,“找个安全地儿,让他有时间恢复。”
对于一个尚能自救的丹师来说,只要没伤及大道根本,恢复也就几个时辰的事。
“那就先去神霄城所占地盘。”
其实现在的局势,去神霄城地盘未必是最佳选择。
但顾重山深知余佳楠那边极有可能尚未完全炼化道种,人家未必愿意冒险放他们进入阵法,左右思量,与其去百溪峪耽搁,不如去若盖峰,至少许静泊、陶谢还有南雁、陶然都值得信任。
……
若盖山这边,也已经收集到不少道种,两色种居多,三色种也有七八枚,只有许静泊抢到一枚四色种。
他们这群人中,最强的就是许静泊,再加上身边有南雁,别人更抢不过他。
不过大家都没有开始炼化,毕竟都期待着更好的道种飘过来,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甘心大道被道树所局限。
“重山,回来了。”
陶然迎了上来,众目睽睽下,她也没好意思张开双臂来个热情拥抱。
然后,她留意到庄生怀里沉睡的高阳。
“怎么回事?高师受了伤?”
“小事,睡几个时辰就好。”
顾重山没有说得太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这么主动握她的手还是第一次,陶然欣喜不已,高兴的不只这个,因为他伸过来的手上还握着一只装有道种的瓶子。
四色种,分别对应木水火土四行。
“你……”
顾重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
然后他来到陶谢身边,“有酒没?”
“有,多的是,要肉不。”
“多多益善。”
顾重山盘腿坐下,对瓶吹酒,大口吃肉。
陶谢打量着沉睡的高阳,好奇地问:“你们出去收获咋样?”
“还好。”
顾重山拿眼瞄着远处的许静泊等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