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锵然震鸣,直透魂魄。
刀光如雪,斩中秦元朗身后银镜,刺耳的音爆响彻大地。
唐纵刀已归鞘,正缓缓往内推回,眯眼望向十余丈外的陶然,目光中充满讥诮之意。
“就这种水准,再好的法宝在你手上也是白瞎!”
陶然身子摇摇晃晃,显然法宝受到重击的同时,她也受到了力量反噬。
本来刚刚筑基,气机、神识都尚未稳固,驾驭照影镜这类高阶法宝,身体就承受着极重的负担,再被重击反噬,小天地内气息紊乱,情况之糟可想而知。
两名陶氏族人赶紧后撤,拉着她便疾速后退。
其余冲出阵法保护的神霄城同伴,也不敢缠斗,纷纷脱离战场。
唐纵本来也没想,一次性解决战斗,挥手制止手下追击。
“不用追,攻破屏障,里面有大把羔羊任你们宰割。”
秦元朗也回到他身边,长揖到地:“多谢七少。”
唐纵摆了摆手:“你我都是军人,何必学那腐儒。”
他指向退回阵内的陶然:“那女人便是陶氏当家人嫡女,听说与姓顾的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到时打破屏障,为兄助你拿下,当着姓顾的面演出好戏,可有兴趣。”
秦元朗咬牙冷笑,抬头望向对面。
阵幕雾色凄迷。
“不止姓顾的,还有姓高的,姓庄的,谁都别想逃脱。”
唐纵放声大笑:“折磨仇人的最好办法,莫过于享用他的女人。”
秦元朗握紧枪杆,缓缓道:“元朗军中长大,七少的爱好,我还没法适应。”
唐纵又是一阵大笑:“令尊大人可不像元朗老弟这般拘谨。”
秦元朗还是摇头:“老一辈的想法,做派,元朗学不来,也不想学,我只想为兄长手刃仇敌,提着人头给以慰兄长英灵而已。”
唐纵看着秦元朗脸上的表情,终于叹了口气:“都说你元朗叫小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罢了,就当我没说,反正除掉那几个差点坏我楚国大计的小子是重中之重,没必要这么早就跟神霄城结下死仇。”
“既然如此,何不派人前去谈判?”
秦元朗也扭头看着他,说道:“刚才那次交手,对方已经感受我们的决意,现在去提要求,正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时机。”
唐纵点头:“嗯,听秦公子的。”
手一挥,马上有人出列,向着谷口飘然而去。
不多会儿,那人便转头回来。
“神霄城的人说,姓顾的三人只在头个月来过一趟若盖山,此后便再没回来,不知躲去了何处。”
唐纵冷笑:“这话也信?”
“自然不信。”手下只能陪笑。
“按原定计划,先破了他们阵。”
唐纵指着若盖山阵幕,猖狂叫嚣。
……
阵幕内,神霄城一众人愁云满面。
有人开始用恶毒语言攻击陶然,面临危机,人心涣散,没人想着如何应对,想的不是埋怨,就是如何从这个泥潭抽身。
很快就有三名筑基成功的家伙趁大家不注意,从后山走出阵法,结伴逃往玉箓山驻扎的地盘。
离若盖山不远的另一座山头上,几名身披黑斗篷的人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当三人离开阵法,立马有人跟了过去。
逃出若盖山的三人都不属于神霄城三大家,来自周边山头,各自在自家门中都属于师门心尖上的宝贝,哪肯将大道前途押在一场获胜没有奖励,失败有可能丢命的战斗里面。
有人还是感到惴惴不安:“到时陶家不会秋后算账吧!”
“放心,只要楚国人攻势一起,保证逃跑的人一串是一串的,他陶家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找所有人算账不成。”
“说得也是,就是陶家门客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我们此去玉箓山地盘,还能帮他们传个口信。”
正说得热闹,突听头顶的峭崖上有人冷笑:
“所谓名门正派都是你们这种货色。”
他们各自握紧自家法宝,后退数步,仰头望向上方。
一名全身罩在黑斗篷内的鬼脸人站在树枝上,身子随树枝起伏,右手按在斜插在腰带上的剑柄上。
就在他们抬头瞬间,七八道光芒倏忽而至……
三声短促的惨叫之后,三具无头躯体倒在地上,三颗头颅犹自顺着不平坦的地面滚向低处,并无多少鲜血流出。
一名黑斗篷从石壁里面走了出来。
犹在半空盘旋的光芒瞬间合体,变成一把细长的剑,直接刺向他的眉心,然后光芒一闪,消失不见。
“我说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怎么着也得留一个不是,全都让你独吞了,咱哥俩岂不陪你白跑一趟。”
树枝上那人大声埋怨。
剑修哼了一声,不得不解释道:“刚筑基,一下忍不住动用了纹咒,想看看有没有新的神通,结果没收住手,他们身上的乾坤袋法宝归二位,你看如何?”
……
夜还是同样的夜,雾也是同样雾,山谷还是同样的山谷。
可是陶然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
僅僅过去一个下午,楚国人还没开始进攻呢!无论是筑基成功的同伴,还是筑基无望提前结束闭关的熟人,已经少了一半。
生死关头见人心。
好在神霄城三大家的子弟总算还在,但他们脸上的忧色比山谷中的雾气还重。
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些人,却又说不出怎么对不起。
楚国人明显借题发挥,如果他们只是想针对顾重山等三人,用得着随身携带那么多军队使用的攻城利器?
摆出如此阵仗,不是准备打仗还能是什么?
她很希望所有人都认清形势,而不是相互埋怨,只需坚持几天,若盖山这边出关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自然就有了反攻资本。
更让她的迷惑的是,楚人到来后,她向玉箓山三宫弟子传去的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