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司凌骁下车的时候,掏出了墨镜,很自然地戴上。
目前,我还不想被司凌骁认出来。
我站在画廊的门口,不近不远地看着司凌骁这边。
他从车上下来时,一如既往地带着冷意,哪怕是看着江梦云。
“凌骁,你怎么也来山野画廊了?”江雪微笑着打招呼。
司凌骁的目光似乎是在我这边扫过了。
但他没有停留。
我想,大概也没有认出我吧。
我看到江雪在抱怨,“你现在可真好,把你的那个小娇妻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让我们看也就罢了。”
“你的宝贝儿子也当成了金豆子,不想带出来。”
我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意外。
外人都说,司凌骁是跟江梦云的小女儿结婚,他的儿子也是那位江小姐的。
可江雪这意思是,司凌骁的妻子并不是江家的小姐?
我正疑惑,就听到江梦云在嘲讽他:
“为了给那丫头做脸面,你可是把我江家的人利用得淋漓尽致!司凌骁,我还真没想过,你是这样的情种。”
“但你能护她多久?能藏多久?他们母子早晚要出来见人吧?”
“这是我的事,不劳费心。”司凌骁的声音里,听着是有些怒意的。
江雪看着有些尴尬,搂着江梦云的胳膊,笑着说:
“妈,好歹咱们两家也是绑在一起的,要和睦一些啊。不然,就要被那家人……”
她说着,还特意回头看我一眼。
我明白她这是在说皇甫家。
替皇甫云姗的这些日子,我其实也了解到皇甫家的情况。
从来,不是皇甫家想跟这些人争,是他们将皇甫家当成了假想敌。
我没兴趣再听江雪的挑拨,也怕在司凌骁面前露出破绽,就转身进了画廊,坐在二楼看画廊的文件。
我以为他们在门外闲聊之后就会离开,谁知道没多久,司凌骁进来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大大的落地窗看得到外面的人。
但外面的人却看不到我。
我看到司凌骁站在了那幅宝儿的画前,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样大概十分钟,画廊的经理就来找我。
“云姗小姐,那位司总想买宝儿这幅画。”经理跟我说。
皇甫云姗的画都是要出售的,宝儿这幅价格最高。
之前那些买家不买,一方面是嫌弃价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是个肖像画。
我没料到司凌骁竟然要买。
所以,想了想,我跟经理说:“他想买,给我打电话。”
经理出去,也就大概五分钟吧,司凌骁就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的声音透过电波,依旧的醇厚磁性,但同样也是冰冷的。
他开门见山,“萧夫人,这幅画你开个价。”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地说:“司总,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会买一幅其他人都不喜欢的肖像画?”
司凌骁那边明显沉默了几秒,但很快他就说:
“萧夫人有所不知,我妻子跟儿子喜欢这种风格的画,我只是想买回去给他们。”
司凌骁的那句妻子,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把我刚刚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撕开了。
我只觉得胸口是鲜血淋漓地疼着。
“妻子?”我轻笑了起来,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那司总的妻子倒是十分大度,能够允许家里有其他女人的肖像画。”
我说完就想要挂断电话,可是司凌骁却说:“萧夫人,我跟妻子的事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我只希望你能够大方一些,成全我对妻子的爱。”
“我会考虑。”
我挂断了电话之后,快速地找了一杯水,掏出了包里的艾司唑仑,服下了三片。
坐在椅子上,努力地调整情绪。
我原以为我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哪怕是面对司凌骁,我也能带着那份恨意,让自己平静的。
但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字,都会影响着我的情绪。
想到刚才他反复提到的妻子,儿子,我的心情就更加的难过。
我的小石头从来没有被他承认过,从来没有机会叫他一声爸爸。
可能是心情不好,也可能是我一次性吃的药太多,所以我迷迷糊糊的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是被萧寒景叫醒的,我看到他眉头都拧成了川字,有些无奈地跟我说:
“初棠,不是让你戒了艾司唑仑?”
那个药是之前我睡不着时,找医生要的。
现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我也会吃一片。
只是,我没有跟萧寒景说过。
他说是药三分毒,不允许我那样吃。
“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些。”我有些心虚,压低了声音。
“司凌骁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为什么只要关系到他,你就这么失控?”萧寒景像是生气了。
我上一次吃艾司唑仑,是司凌骁买矿山后。
那时萧寒景还相当的冷静,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次,大概是我真吃太多,吓到他了吧。
我轻叹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说了司凌骁要买画的事。
“你疯了,就是因为他要买那幅画,你就这样伤害你自己?司凌骁不值得,他不值得你拿生命开玩笑!”
“云姗给你这些,我们所有人帮你,不是要看你重蹈覆辙的。”
萧寒景是真生气了。
我只能低声说:“我真的只是想安静下,没想到吃多了。而且,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买那幅画。”
“我以后不会再吃这种药了,我还要帮云姗照顾果果,还要找司锦初他们报仇。”
“幸好你还记得报仇。”萧寒景到底是没有再对我生气,他按着我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