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雕刻的木门因力道过大,狠狠撞到墙上,又震颤着反弹回来。
秦明珠孤身立在空荡荡的房间门口,满室的明光撞入她的瞳孔,倒映出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的窗帘。
房间宽敞明亮,根本没有人藏身的地方。
这不可能,她非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秦明珠气息微喘,快步走到衣柜门前,双手用力一拉——
一阵丁香沫子的花香扑鼻而来,除了衣服,一无所获。
她不死心,趴伏在地上看床底,同样毫无发现。
难道真是她太敏感了?
秦明珠惊疑不定地坐在地上,目光移向虚掩着的房门。
她灵机一动,快速爬到门后,仔细观察影子的变化。
她先是蹲下,再缓缓站起来,反复几次后,确认了:方才她吃早餐的时候,这里绝对有个人在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不知那个人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消失在房间里。
秦明珠想也不想地跑到唯一的窗户前,如果对方要逃,只有这个出口了。
别墅后是一片绿油油的长方形草地,延伸到栅栏外的野花园,一眼望去,只能看见李姨在弯腰摆动剪刀。
上午的太阳尤其毒辣,伴随着剪刀的咔咔声,空气中逐渐弥漫起草根的腥臊味。
秦明珠眯眼端详李姨,对方似乎在太阳底下待得太久,半边面颊都晒得辣红,汗水流了一脖子,连前襟都沾得湿透了。
“李姨,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从这个房间出来?”秦明珠把手拢成括弧,朝着李姨的方向高呼。
草海中的人缓缓直起腰,眯起的眼眸中清晰可见的不耐。
“没有。”
秦明珠不打算自讨没趣,转身在房间中又转了一圈,没什么新发现了,才眉头紧锁地转身上楼。
螺旋楼梯跟厨房挨得极尽,冷不丁地,里头传来碗筷的碰撞声。
秦明珠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记错的话,阿诺行事向来安静,还是头一回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倒像是欲盖弥彰似的。
别墅就这两个佣人,除非还有其他的偷窥者,否则不是李姨就是阿诺。
她揉了揉眉心,心神不宁地回了房间,倏然心念一动,从柜子里翻出了什么。
哼,喜欢偷窥是吧?她眯了眯眼,避开耳目将东西装好。
下午一点半,秦明珠准时出门去见品牌方。
她还没确定别墅的偷窥者身份,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阿诺提出开车送她时,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打车去吧,你帮我把柜子里的衣服整理好,给我准备两套晚宴能用的衣服。”秦明珠轻松地道。
这个借口找得太烂,就算参加晚会,最多提前一天准备礼服。
阿诺静默地看着她,抿了抿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天空阴云密布,秦明珠从品牌公司出来的时候,黑压压的乌云遮蔽半个天空,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大街上四处是逃窜的人,都急着寻一个落脚点躲雨。
秦明珠垂眸看一眼腕表,暗自懊恼早知道让阿诺接送了!
眼下这状况,恐怕是要淋成个落汤鸡。
她步伐匆匆地经过一家奶茶店,里头早人满为患,可她不知怎么地,竟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反光的玻璃。
上面层层叠叠倒映着人影,她精准地捕捉到其中一个熟悉的女人。
头发卷曲、妆容浓艳,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风尘的气息。
秦明珠头皮针扎似的刺了起来,慌乱地走了两步,见女人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又强作冷静地加入奔流的人群。
只要混入人流里,就不会被发现!
她清晰意识到这一点,可脚步还是愈发快了些,到最后,竟躬身脱掉高跟鞋,赤脚在马路上奔跑!
豆大的雨滴从高空砸了下来,滴滴答答,将上午晒得焦干的水泥地浇出滋啦的声响。
秦明珠几乎气喘吁吁地逃到一家咖啡厅,她没有推门进去,浑身瑟缩着蹲了下去。
她不太清楚自己跑到哪儿了。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艳阳高照,下午就阴雨连连。
冰凉的雨水落了她满头满脸,这会儿冷风一吹,冻得她打激灵。
她哆哆嗦嗦从包里摸出手机,头次那么果决地打给秦海。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嘟嘟声,仿佛经过一个世纪之久,她终于听到秦海含混不耐的斥声,“有什么事?”
风声呼啸,秦明珠用力抱紧自己,颤颤巍巍地说:“爸,我看到我妈了。”
秦海静了一瞬,烦躁道:“还真是阴魂不散!上次已经给过她三千万了,还找上来,你自己想办法!”
“不行,爸,我没钱的。”秦明珠放缓语速,“你也知道我目前的状况,不好随便问顾景琛要钱。”
她提到顾景琛,秦海讽刺的话语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他用力搓了把头发,道:“你跟顾景琛相处得怎么样了?”
结婚也有几个月了,他计上心头,百般叮嘱。
“你既为女人,就要多多使出自身的优势,要是能怀上他们顾家的种,那更好。”
“不过,你可别怀了个孩子,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顾景琛的父亲顾方明,目前还生死不明,你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他不肯把权放给顾景琛!这样一个男人,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你就别肖想他爱你了。”
“只要你听我的话,努力取得顾景琛的信任,后面完成我给你的任务后,我把你送出国,以后谁也找不到你,你妈那些烂账也可以不用管了。”
秦海宛若恶魔般的轻语让秦明珠遍体生寒。
她勉强勾起唇角,又想起秦海看不见,重新抿得笔直,“我知道了。但他有喜欢的人,我在顾家过得很艰难。”
“艰难就对了,否则怎么有那么多人想掰倒他都失败了?”
秦海轻飘飘带过他要做的事,只让秦明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