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男人扼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怎么在这站着?”
谭宁瞬间埋进他怀里。
傅湛单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问,“怎么了?”
谭宁摇摇头,只让傅湛带她走。
傅湛被她久违的主动搞得一怔,唇轻微噙笑,还以为她是小日子来了,招呼陈助,带着她回了公馆。
直到坐在公馆里,宝宝舔着她的手心,谭宁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仍心有余悸。
在那里见到那个人,是她从未想过的,消失了那么久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距离她不过咫尺距离,太匪夷所思了。
谭宁甚至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可惜不是。
她就算看错谁,都不会看错那个人。
“宝宝,别闹。”傅湛单手捏着个暖水袋,拍了拍德牧的脑袋,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轻捂住她的小腹,语气低喃,“不舒服?”
谭宁沉默了一会儿,“哥。”
“嗯?”他拂去她额头的碎发。
谭宁轻声问道,“傅羡,他在哪里?”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无声。
这个名字像是某种禁忌。
多年来从未有人提起。
傅湛神情晦暗不明,看着她的双眼仿佛要将她穿透一般,声音低淡而又压抑,“圆圆,你现在是在关心他么?在我的面前关心他。”
他的语气不太对劲。
良久,平静笑一声。
“你是真的够狠。”
傅湛起身,面无表情走人,“药放在医药箱第二层,受不住再吃。”
刚买回来一大堆经期女性用品的陈助正准备进门,忽然见傅湛冷脸走出来,深觉不对,“傅总……”
傅湛一语不发,径直上车。
这模样一看就是吵架了,陈助看了眼公馆大门,也顾不上其他,把东西放在门口便紧随其后跟着傅湛上了商务车。
“傅总,电话又打来了。”陈助举着手机,迟疑递上。
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英国保姆的手机号。
刚才傅湛出去后接通,对面却无人回应。
此刻,却突然再次打来。
傅湛阖眼,气压很低。
“接。”
陈助摁下接通键,点了扩音器,短暂间隔几秒后,那头传出似少年的低润温和声音,“喂?哥哥。”
傅湛没说话,是陈助开的口。
“表少爷,傅总在忙。”
“这样啊……没事。”傅羡轻轻笑一声,“我最近状态好了许多,所以请求阿姨想给哥哥打个电话,结果刚才拨出去没人回,应该是信号不太好,哥哥最近怎么样?”
“傅总很好。”陈助沉默几秒,“倒是表少爷,信号不好?您不在别墅里吗?”
少年有些错愕,“怎么会?哥哥每天找这么多人照顾我,我哪敢偷跑出去。”他笑笑,语气温和,“宁宁呢?她在你身边吗?我好想她,陈洋哥,能不能让我和她说说话。”
陈助头皮一凉,喉咙上卡着根弦。
“小姐在学校。”
“哦,哦,这样啊……那不要打扰她了。”傅羡叹了口气,“我都两年没见过她了,陈洋哥,你说她会不会忘了我,或者在学校里有了新的男朋友?”
陈助这次连话都不说了。
选择沉默。
没有回复,傅羡等了几秒后,轻声问,“你是在工作吗陈洋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那我先挂了,我希望你有时间能帮我告诉宁宁,让她不要喜欢别人,我……有在努力治病,我的身体也已经好多了,今年年底我就想回国,我想见她。”
这次,就连在一旁的司机都没忍住,错愕咳了一声。
傅羡敏锐听出,“陈洋哥,你不舒服吗?”
陈助再次硬着头皮问,“……表少爷,您要回来?”
“是呀。”傅羡笑了笑,“我最近总做噩梦,梦里梦到宁宁被人抢走了,搞得我心很慌,吃药也不好,钢琴也弹不好,不如直接提前回来好了。”
“好了,不打扰哥哥工作,我先挂了,陈洋哥,一个月后见。”
车厢内,暗流涌动。
陈助连呼吸都不敢放大,怕明天因为左脚迈进千代而被辞退。
傅湛在车后沉默许久,他的声音却是出奇平淡,“去查。”
陈助,“傅总,查什么?”
“派人再去一次英国。”傅湛声音不疾不徐的,却夹杂着不容置喙的冷意,“发来的视频里,我要见到他的脸。”
陈助忽然明白了,“您是觉得表少爷他……”
——
两三句挂断,傅羡将手机塞进深灰色的裤兜,再次弹了一曲。
“Sherek先生,您弹的简直太好了!没相当居然能在这家餐厅里听到您演奏的音乐,简直是我的无上荣幸!”一个举着红酒杯的中年男性上前,满脸惊喜,“您什么时候回国的,居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傅羡不动声色颔首,“回来见一位故人,暂时还不想公开,麻烦您替我保密。”
“一定!一定!”
他弯了弯唇,告别后下了高台,看向餐厅右侧的那个包厢中走出一个服务生,手里似乎拿着一条女性遗落下的围巾。
傅羡叫住,“您好。您手上的东西,给我吧。”
服务生顿了下,就听他再说,“我姓傅。”
这家餐厅有傅湛的大股份,一听到也姓傅,服务生立马将围巾递上,还拿出了两盒谭宁没有及时拿走的车厘子,“这也是包间那位小姐遗留的东西。”
“谢谢。”
傅羡握住那条围巾,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芳香。
他笑了下,眸光中闪烁着奇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