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时间太紧，只能暂时转移到我个人的U盘里。”陈助说，“那段监控录像我反复查验过，只记录了小姐从三楼跑下来的样子，而具体之前在三楼做了什么，很难查证。”
但总归一句话。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小姐怎么会上三楼？
而且没有上楼的画面，只有下楼。
“还有您让我调查那黑灯的时间段内的监控录像，可我去了监控室，除了小姐这段视频之外，会场内部的一楼所有摄像头全都在同一个时段坏了二十分钟。”
也正是在全场黑灯的那段时间前后。
未免巧合的有些离谱了。
陈助一怔，忽然反应过来。
小姐当晚反常的举动，还有俞妍大胆献身这莽撞的动作……
都无一例外的和某个人有了联系。
“这件事，我会再去调查。”陈助已经想好了突破口在哪里。
“没必要。”
“是私下见面也好，是旧情复燃也罢，她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傅湛淡淡道，将那半截烟捻进烟灰缸里。
陈助愣了一瞬，显然没明白自家老板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查下去。
“您就一点都不急吗？”不知道傅湛急不急，反正陈助是急了。
要真是表少爷回来，还和小姐私下见了面，那俩人肯定立马旧情复燃，跟他傅湛还有半毛钱关系？
毕竟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表少爷和小姐一起长大的。
校园时期最真挚的感情，穿着校服一起在校园的操场上散步，一起放学后去吃街边的小摊，两人看起来别提有多甜蜜了。
要不是当初被傅湛当初插一脚，现在小姐的孩子估计都能下地叫他舅舅了。
哦，……他家小姐还在上大学。
总之，陈助怒了，怒其不争的怒。
“急。”
傅湛淡淡应了一声。
“急有用么？”
他就是再急，要是谭宁真喜欢傅羡那小子他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把她绑家里不让她走，那他成什么了？
况且，这个恶人也用不着他来当。
“许久没见到我这弟弟，倒还真有些想他。”傅湛漫不经心，将手抵在下颌，转动了下菩提戒指，嗅的淡淡檀木香，“别让他藏着了，抓出来，见见。”
陈助憋了口气，没忍住，真不知道他家老板哪来的底气。
“……那到时候，小姐要是跟表少爷在您面前牵手，您接受得了？”
人家小情侣在背后旧情复燃还不够，非要看着俩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牵手？
傅湛声线低淡，“老爷子不是要找他宝贝侄子回来跟俞家结亲，牵哪门子的手？俞家的门？”
陈助终于听懂了。
也沉默了。
好狗。
真的好狗。
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
隔天谭宁是被闹钟叫醒的。
她迷迷瞪瞪坐起来，走到餐厅，抓着个面包片就塞到嘴里。
吃到一半，面前被放了杯牛奶。
她脸颊鼓鼓囊囊塞成仓鼠：“谢谢陈洋哥……”
话没说完，看清坐在对面的人，一噎。
“怎么是你？”
傅湛看起来也像是不太清醒的样子，但不是没睡醒，而是没睡，手搓揉着被眼镜压红的鼻梁，手中拿着半片面包片，嗓音沙哑慵懒。
“我家，不是我是谁？”
“……”
平时谭宁倒是很少早晨和他碰面，她捧起牛奶喝了口，“傅总今天不忙吗？”
“还可以。”傅湛漫不经心将面包片吃完，“但比起谭同学日理万机，一周才能见我一次的程度来说，倒也没那么忙。”
阴阳怪气。
谭宁懒得理他。
吃饱喝足去洗漱，又去他的衣柜里找了件中性风格的棉运动套装换上。
她换的同时，傅湛正进来戴腕表。
戴好腕表，傅湛也没说什么，走过来捏住她的手腕帮她穿，一点点细致摆弄着，像是在伺候一个洋娃娃。
谭宁也习惯被他这样伺候着了。
其实有傅湛也挺好的。
她心想。
反正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要与傅羡决一死战，那她也就没必要再躲傅湛。
有他在身边，她做起一些事来或许会更方便。
想到这个，某势力小人打算踮起脚尖，给对方一个嘉赏的吻。
但在她唇即将要碰到对方的那一秒——
食指抵住了她的唇。
“昨晚不主动，现在献殷勤，只会让我觉得你不怀好意，心有不轨。”
傅湛将外套的拉链拉到她的下巴处，声音很淡。
“行了，小狗熊，老实点。”
狗熊……
果然是狗熊。
谭宁扯扯唇，只给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走了出去。
因傅湛有私人行程，谭宁是被千代的司机单独送到学校门口的。
进入冷月份，整个温度骤然降低。
谭宁将灰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把手揣兜，打算回宿舍拿趟衣服就去上课。
可就在这时，有人叫住了她。
“小宁。”
熟悉的语调，不熟悉的称呼。
谭宁脚步未停。
对方却快她几步，挡在她身前，“小宁！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走什么走。”
谭宁面无表情，咬重了某两字的字音，“有事吗？叔叔。”
眼前的谭部长沉默了一瞬，“那天在白夜行里我对你说的话……”
“如果您是说这个，我当初好像就已经给了答案。”谭宁打断，淡笑一声，“我也是挺纳闷的，十几年不出现的‘亲戚’，偏偏在有人冤枉我的时候跳出来治我的罪，没治成，又来找我帮忙，某些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