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宁妹妹,此刻已经被打包绑捆塞进了麻袋里。
谭宁双手双脚被束,嘴里也塞上了一块厚实的消毒毛巾。
她蜷缩在后备箱里,一脸无奈。
用小时候跟傅湛对付的方法,慢吞吞将嘴里那块塞满口腔的毛巾吐了出来。
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
她用手敲了敲后备箱,“我说,这样有意思吗?”
前方开车的人不回话。
谭宁真的无奈了,“不是,哪有大中午绑人的?您是不是第一次绑架,路还不熟啊?”
此刻,前方的人终于硬邦邦回了一句。
“闭嘴。”
“……”
然后,又补上一句,“放弃挣扎吧,为了绑你,麻绳我都是做过专业处理的,你挣脱不开。而且这种地方,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谭宁认命般闭上了眼,“不是,我还没吃饭,你就算绑也得让我先把饭吃完再说吧,况且咱们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对我?”
车,途径红绿灯,缓缓停下——
前方的男人从后视镜扫了眼后备箱的位置,冷声道:“你自己知道。”
谭宁左思右想,“因为上次我哥把你那些培养器皿都给打开了?”
“……”
“还是因为陈洋哥不小心摔坏了你几个玻璃瓶子。”
“……”
“那总不能是因为我给你煮了碗面吧?”
“……”
对方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道,“你给我闭嘴谭宁!”
谭宁“哦”了一声,又小声说;“严老师,你还挺凶的,毕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好歹语气温柔一点吧……”
严云州青筋都要暴起了,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姑娘的份上,早随便找个地方连着麻袋一起丢掉,清净还省事。
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小时前,谭宁正坐在休息桌前喝牛奶,窗外一辆劳斯劳斯忽然停在门口,摇下车窗,一脸禁欲且正派的严云州朝她招了招手。
然后,谭宁就像是小猫小狗,被他乖乖骗上了车。
上车之后,还在开心呢:“严老师,你是又要带我去吃羊杂面吗?”
严云州一声不吭,找了个隐密树林,忽然咔咔两下就给她砸晕。
等再醒来,谭宁就已经是这种被绑的状态了。
好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也不知是后备箱空气过于稀薄,还是麻袋里的空气太少,谭宁逐渐有些呼吸困难,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的。
“……严老师,我好像有点喘不上气。”
严云州置若罔闻。
……
不一会儿,后边传来微弱的“咚咚”两声,是挣扎敲了敲车厢。
严云州语气平淡,打转方向盘,“省省力气,谭宁,在绑你之前,我已经精准用活羊算过在车后备箱这样的密闭空间下能够存活多久,你呼吸困难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你毛衣穿反了。”
“谭宁,你放弃吧,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被你骗到的。”
后面,却无人回应。
也毫无动静。
……
严云州怔了下。
将方向盘扭正的手微微一顿。
“谭宁?”
试探性的口吻。
还是没有一点声响。
到底怎么回事。
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严云州紧急停车,皱着眉头打开了后备箱进行查验。
但刚打开后备箱那一刻,就被迎面而来的东西砸了个正中,眼前一黑,向后仰面倒地。
谭宁坐在后备箱上,手里握着把铁铲,“怎么?拿了铁铲是要活埋我啊?”
她淡淡一笑,从后备箱轻盈跳下来。
“那就留给你自己用吧。”
“刨坑嘛,我最在行的,小时候经常埋我哥,但他比较机灵,每次都能跑出来,你……就不一定了。”
“嘭”的一声。
铁铲立于地面,陷进沙地。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干活。
——
陈助赶到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幅很奇怪的画面。
至于有多奇怪呢?
他看上去连矿泉水桶都提不动的小姐,此刻正搬着铁铲吭哧吭哧往一个地方堆土。
走进才发现,哦。
那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严云州严教授的脑袋。
严云州整个身子,只剩下胸部以上漏在了外面,底下被埋的严严实实。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严云州:“钱。”
谭宁迟疑了一下,“钱?我不认识姓钱的。”
严云州缓缓抬起头,看她,“我要钱。”
“。”谭宁沉默了一瞬,“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关系,还不值你和我说一句实话吗?”
严云州将脸别过去,一言不发。
谭宁铲累了,将铁锹立住,叹了口气,“严老师,你再不说实话,我就真的只能把你埋了。”
严云州依旧闷声不吭,像个死人。
“……”谭宁算是信了邪了,“不然这样,你找我哥要钱,他有。”
“谭烨星。”
“什么?”
“谭烨星,和你哥。”严云州惜字如金,“他们都给了我钱。”
谭宁沉默了。
她真得沉默了有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问,“你是说,我哥也给你钱,让你把我绑到这个地方来活埋我吗?”
严云州点头,“是。”
谭宁极轻的笑了下。
很好。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傅湛刚整理好手腕上的腕表,推开车门准备下车,上演一场英雄救美——
陈助吓得人都傻了,疯狂转头把傅湛往里摁,“傅傅傅傅……傅总,跑!快跑!别回头!”
傅湛轻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