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笑两声,“算了。”
傅湛等着她的后话。
趁着汽车行驶到学校门口,谭宁干脆流利的打开车门,下车的同时,流利抛出了三字箴言,“我嫌脏。”
别人碰过了的男人,她不稀罕。
可没想到,原以为要开走的车却突然停在了原地。
隔着车窗,傅湛缓缓看向她。
“没有。”
他说,“只有你碰过我,也只有你能碰我。”
一贯的情话,一贯的表情,一贯令人琢磨不透到底是真还是假的情绪。
都说越有权的男人越会骗人,因为你从不知道他登上这个位子到底用了多少谎言。
谭宁深谙这个道理,对他也早已免疫,问道,“哥这是在向我投诚吗?”
“是。”
暖黄的路灯光线勾勒出男人硬朗的五官轮廓,他坐在车内,头轻仰靠后,没再和她斗嘴玩笑,声音平静而沉稳,“谭宁,我跟江晚吟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你的。”
傅湛向来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他不爱藏着掖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搞暧昧,那是无用男人才做的事。
但谭宁闻言只是点点头,呼出一口热气,在路灯下散开雾气。
“这种玩笑就别开了,怪肉麻的。”她轻描淡写,随意道,“外面好冷,我先回学校了,哥。”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开。
“谭宁。”
任凭傅湛轻叫了她一声也不回头。
傅湛看她果决坚毅离开的背影,不自觉摩挲着食指上的菩提玉戒指。
真是白养那么多年了。
软硬不吃的臭丫头一个,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信。
谭宁穿过大学校门,周围都是三五结伴成群的好友,抑或是甜蜜挽手的情侣。
唯她孤身一人。
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
她和傅湛的关系,谈钱,谈权,谈什么也好,就是别谈情。
谭宁恨不得对这个字避而远之。
因为感情这种东西,真沾染上了,对谁都是一次灭顶性的灾害,她试过,所以也怕过。
回去的路上,谭宁给阮澄打了个电话,去她正在赚学分的器材室找了她一趟。
“明天让我去看姥爷吗?”阮澄扛着哑铃往箱子里放,为了零点五的学分呼哧呼哧累成狗,“可以倒是可以,反正明天我也没什么事,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时间去了?”
谭宁三两下替她把东西收拾好,说:“有件事需要确认一下。”
“没问题,我帮你去。”
第二天,阮澄到了医院后,倒吸一口凉气。
她手哆嗦着给谭宁打去了电话:“……宁宁,宁宁!还真如你所料,姥爷居然真的不见了!”
果然,事情在按照她所预料的发展。
阮澄去找医生问了,对方说是其亲属过来签字带走的,跟她年龄差不多的男性,昨天下午来时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签了字,将人转移。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澄。”
谭宁挂断电话,走出舞蹈教室,给另一个人打去了电话。
对面好一会儿才接通。
“干什么?”谭烨星摸不准她打来的意图。
“我不会问你把姥爷带去了哪儿,也暂时不会找你要人。”谭宁声线冷静,“但我告诉你一点,谭烨星,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就别动姥爷一根手指。”
谭烨星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什么?
就凭——
“我知道你和白玉玲还有联系。”
一句话,让谭烨星愣了愣。
他心跳迅速变得飞快,不停打鼓,“你什么意思?”
谭宁嗓音清晰,再度开口,“表面说着恨我,恨白玉玲,结果还次次给她送钱,送到差点给自己搞破产,结果——”
“却不想她又骗了你,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恼羞成怒,偷了我的钱,又借着我哥欺负你的名头来对我动手,其实就是想看看白玉玲会不会出现来救我,我说的对吗?弟弟。”
谭烨星的呼吸声有些不稳。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谭宁良久不说话,这更让谭烨星焦虑,沉吟几秒怒道:“谭宁,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说,别装神弄鬼的!”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
谭宁站在外面,从这个视角可以清晰看道舞蹈室里们正在卖力跳舞的女孩们,她眼中无波无澜,“把姥爷带走,也是期望着白玉玲能出现吧。谭烨星,你这么想见白玉玲,到底是为了什么?”
电话里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许久,谭烨星道:“……我只是想见我妈一面,我能为了什么?”
谭宁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想骂他的话,什么白痴脑残都准备往他身上用,可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安静了片刻。
她轻叹口气,骂了句:“傻逼。”
“……”谭烨星。
“你真是脑子有问题,她当初怎么把你丢下的,又是怎么把我丢下的,都忘了是吧。”谭宁清清淡淡道,“还是就是贱?她越不搭理你,你就越愿意贴上去。”
谭烨星被骂的一句也不敢还口。
半晌,他咬牙道:“那我能怎么办?谭宁,你根本就不懂我!”
表面上,他是风光的谭家独子,谭大少爷,几十年如一日的辉煌。
可谁能知道?
他小妈的肚子里现在可怀上了一个。
如果这胎要是儿子,那他这个无母还没什么出息的野种能在谭家风光多久?
所以,他一定要找到白玉玲,找到白玉玲,把那些钱全部要回来,堂堂正正的干一番大事业,让所有人都高看他!
“我的确不懂,也不想懂。”
谭宁不紧不慢转头,从墙面的壁画上摘下了个拇指大小的针孔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