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江晚吟心底最强烈的疑惑终于被钉上了钉子。
四肢都开始发麻。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空洞,被迫承受着身心双重的刺痛。
“嗯……”
疼,浑身只剩下疼。
江家名门百年,在前年突遭重创,父母相继自杀离世,剩下巨额亏空独留给她一人,她能活到如今,是靠着心里那点执念活下去的。
可现在,执念散了。
执念,随着别人走了。
她的心,只剩下一具残碎的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傅成均早已整理好自己,冷眼觑着在地上破碎而一丝不.挂的她,“以后,你就留在这栋别墅里,做好傅太太,除此之外,哪也别去。”
江晚吟眼眶的泪已经流干,喃喃道,“傅成均,你不如杀了我……”她忽然咬牙,泪夺眶而出,嘶声力竭的吼道,“你……不如杀了我!”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从桌下拿出一把剪刀,狠狠冲着傅成均扎了过去。
但下一秒,便被再次抓住手腕。
傅成均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脏东西,嫌恶将她甩了出去,“疯子!”
江晚吟再次被重重推倒在地。
她再无一点力气,双眼空洞,像是已经没了魂魄的木偶。
“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我给你们江家的那些钱可不是白给的。”
“放心,我会让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是怎么一步步和别人缠绵,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
“到时候,江晚吟,你就知道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
江晚吟颓废躺在地上,任凭伤口溢处了血。
仿佛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清醒过来。
她闭上眼,毛海中想起的全都是曾经在校园里和傅湛的那些画面。
傅湛,傅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
谭宁第二天醒来时,手机显示了几条未读消息。
是陈助发来的。
【小姐,行李箱里我给您放了平时爱枕的那个枕头,我记得您说过用着很舒服。】
【对了,平时您在家里爱用的那些草药我也给您一并打包了,就在右边的夹层里,打开就可以看见,小心碎掉,拿出来的时候注意一些。】
……
【如果想起还有什么忘记拿的,可以再和我说,我随时有时间送过去。】
谭宁看着这满屏的消息,颇感受到了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
陈助,真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从小到大,对她都如对待亲妹妹一般温柔。
谭宁能回报他的只有糖包,【陈洋哥,下次见面我给你买糖包吃TAT。】
陈助隔了一会儿回复,【谢谢小姐,能买四个吗?】
彼时的谭宁正在舞蹈室练基本功,并没看到消息,等过一会儿再去拿手机时,看到对方说,【是我自己吃的,我自己一个人胃口很大,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的饭量。】
【小姐,您千万不要多想,真的不是傅总想吃。】
【真的,这四个糖包都是我自己吃。】
“……”
看着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蹩脚谎话,谭宁想,再不回消息,待会儿陈助就得把小时候傅湛往她水杯里倒泻药的事给吐露出来了吧。
她忍俊不禁,轻轻笑一声。
“宁宁。”
身后,一道温柔的声线传来。
谭宁立刻收了笑,脸上没一点表情了。
有的人,总是会不分时间的来倒人胃口。
“最好离我三米之外,不然,我怕我的手忍不住想碰你的脸。”谭宁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傅羡却仿佛听不到似得,沉思几秒,歪头轻轻道:“听说下周,哥哥的商会就要开始竞选代理会长了呢,宁宁觉得谁最有这个可能性呢?”
“你应该觉得哥哥的可能性更大吧?”
“是。”谭宁久违的回了他,不紧不慢道,“傅湛做事光明磊落,自然和某些阴暗里的老鼠不一样,就算正当上会长,也是名正言顺,众目所归。”
“我也这么觉得。”他温和笑了一声,“希望如我们所想,哥哥真的能成为代理会长,这样一来对整个傅家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光。”
看着他满脸就写着伪装二字。
谭宁是看都不想看他,将手机塞进放在地上的外套兜中,转身走人。
傅羡也并未受到影响,等她走后,视线轻轻扫过地上那堆衣服,然后从她的外套里拿起她的手机。
密码很好猜,他试了两次便轻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