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连眼皮都没劲儿抬了,她神经绷紧了一瞬。
在鼻尖闯进那股熟悉的檀木香后,整个人松懈下来,便动也不动,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上床。
“你怎么来了?”
“听说有人受了委屈。”傅湛语调清淡,“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谭宁迷迷糊糊说。
“没受委屈。”
“谭家没一个人喜欢你,还不算受委屈?”傅湛拧她的鼻尖。
这两天在商会,谭董和谭部长那状可都告到他这儿来了,天天明里暗里提醒他把自家妹子带走。
他倒是想带。
人姑娘肯跟他走吗?
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声音,谭宁总觉得浑身疲乏,在床上翻了个身,钻进他温暖的怀抱,含含糊糊糊弄着说:“哥身上好香,像女人。”
“嗯。”傅湛低声骗说,“背着你抱了女人,所以香。”
谭宁知道他在逗她。
像他这种洁癖,别人碰一下都嫌恶心,还去抱呢?
她毛茸茸的脑袋贴着他的下巴,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我刚才在楼下都没见到你。”
“窗。”
“……”
翻窗?
她抬起脑袋往那二楼的窗户上看了眼,眼皮又沉下去,小声咕哝,“不走正门,你这算是夜闯闺房,在古代可是要被当成采花贼砍头的。”
堂堂一个大会长进人家翻窗,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傅湛摩挲着她的小脑袋,甚不在意说,“砍就砍了。”
“无耻,变态,不要脸。”谭宁越说,脑袋越往他怀里埋。
倒也不是不能从正门走。
但是走了正门,还能在床上抱着她么?
“睡吧。”傅湛盖住她的眼睛,在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等你睡我就走了。”
谭宁眼睛被罩着黑暗,睫毛轻簌扎着,挠着他的手心。
她突然想起今天谭烨星对她说的那些话。
如果,她真的选择和别人结婚。
傅湛怎么办?
怎么办?
谭宁快要迷糊着的时候,忽然再次小声问:“哥说的话还算数吗?”
“哪句。”
“如果我结婚的话,给我陪嫁嫁妆。”
室内一阵沉默。
“想结婚了?还是有选择的人选了。”傅湛的语气听上去毫无情绪,和他平时没什么变化。
谭宁糊弄过去,“只是问问。”
傅湛扳起她的下巴。
谭宁顺势睁开了眼。
在漆黑的房间中,他们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深褐色窗帘半掩,月光皎洁,谭宁从他瞳仁之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
再后,被他低头含吻住了唇。
一个毫无征兆的,突如其来的吻。
潮湿而滚烫,低.喘的声音含混,交杂,谭宁的身体被他紧箍在怀中,两句身体隔着轻薄的布料贴蹭,心跳逐渐共振同频。
吻得极其痴缠,谭宁的牙齿被他磕到,极小的轻呜一声,又被他全含吞没,只剩下湿漉漉的汗和热气。
不知吻了多久。
傅湛终于放开了她,鼻尖贴着她的,哑声低喃说:“算数,如果你舍得抛下我的话,就永远算数。”
谭宁的睫毛轻颤。
这一刻,她的心狠狠抽动了下。
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傅湛,谭宁,两个从小就不被人重视的,被父母忽视抛弃的孩子。
他们曾在无数个夜晚中,相互依偎着,只有彼此的陪伴,是兄妹,是亲人,是不是爱但却胜似爱的伴侣。
即使走到如今,能真正不多数相信的人或许也就只有双方了。
抛下。
这个词太重了。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傅湛为什么每次一到这个问题上,都会显得如此冷漠。如果要她设想某天傅湛和别的女人结婚,她或许也会,恐惧,不安,无助。
她默了默。
闭上眼,回抱住他。
感受到那双手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吻过她的额头。
“我的乖圆圆。”
……
谭宁不知道昨晚傅湛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她的确睡了一个为数不多的好觉。
不过隔壁的谭烨星好像没怎么睡好,隔日一早醒后,又顶着两个大熊猫眼,见到她后动了动唇,说:“姐……”
“怎么?”谭宁问。
“你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怎么了。”
“……你,是不是做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