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回到宿舍,同宿的两个朋友都在复习。
她轻手轻脚坐到位子上,戴着耳机看了一会儿中国古典基本功训练的视频,又去阳台练了一上午的基本功。
中午的时候,阮澄回来了,给她了个电话说是在门口。
谭宁过去的时候,一辆库里南从眼前划过。
车内后排的男人恰好收回视线。
两人隔着车窗户,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瞬。
谭宁停顿了半秒。
“宁宁!”
谭宁收回目光,走到阮澄面前,看着地上的一大堆箱子,“这些都是什么?”
“我那个小女孩的叔叔……又好像是爸爸,总之就是我老板,他给我送了点年货呢,让我和舍友们一起吃,就刚才过去那辆车就是他的。”
谭宁看着这些高档货,“你这个老板看起来很大气。”
“是啊。”阮澄抱着两箱,一说起这个来嘴就像是开了闸门,“他有钱到我根本想象不到到底有多有钱,每次见他都是不同的车……算了,和你说好像也没必要,你又不缺钱。”
谭宁扯唇,“缺啊,怎么能不缺。”
阮澄静静看着她两秒,翻了个白眼。
谭宁心平静气道:“真的缺,缺到放假还要继续兼职。”
“你这个大小姐当的可真是……够衰。”
谭宁默默点头赞同。
回去给舍友们互相分了一通,恰好收到傅湛发来的消息。
【中午吃的什么?】
谭宁蹲在地上,给他回,【哥,你最近有没有见到婶婶。】
对方隔了几秒回,【怎么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刚才打去电话也是无人接通。】谭宁想起傅羡在教室里对她的传话,直到江晚吟一定是遇到了危险,【你能帮我去家里看看婶婶吗?】
同一时间。
傅湛正坐在商会的首位,息神不动掀起眼皮瞧着秦恪站在主讲台上汇报,散漫敲了敲桌边,拿起手机看了眼。
【不去。】
谭宁:【TAT,为什么?】
看见她可爱又蠢笨的表情包,傅湛微抬了下眉梢,【没那么多为什么,她跟我没关系,这种闲事我不会管。】
如果是别人,这种闲事她也不会管。
但这毕竟是江晚吟。
当初她失踪时,就是江晚吟第一个发现,并且立刻报了警,那时候傅湛正在国外出差,对此事毫不知情,是江晚吟和警察在外找了足足一个星期,昼夜不分。
最后终于找到了她,江晚吟也体力不支彻底晕倒了。
这么多年来,谭宁一直记着她的恩情。
【那我自己管好了。】她不想强人所难,也觉得傅湛现如今还在生当年江晚吟背叛他的气,便决定自己去查。
不过,傅湛倒是回得快。
【你去什么?我去。】
他冷着脸将手机扣到桌面上。
要是江晚吟那女人又在背地里偷偷给谭宁嚼什么舌根子,他三年白干。
越想越不耐,傅湛侧头,朝陈助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陈助走过来,低声在他耳边汇报道:“会长,夫人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听说上一次去见完小姐回别墅后,司机就再也没见过夫人出来过。”
傅湛若有所思“嗯”一声。
“知道了。”
——
两个小时后。
别墅的门铃响了。
女佣走到可视门铃前,看到了陈助站在门口,慌慌张张后退两步,给傅成均打去了电话:“……先生,傅,傅会长手下的那个助理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把他放进来,看他想做什么。”
女佣点头说好,又问,“那您……”
“我现在就回去。”
“好。”
女佣点点头,终于挂断了电话。
她紧张而局促的握在门把手上,吸口气,“咔哒”一声拧开,看到陈助身后没有任何人,暗暗松了口气。
“陈特助,您有事吗?”
陈助将手上提着的东西亮出,“小姐记得夫人每到这时候都爱吃些海鲜,所以托我送过来。”
女佣僵笑,侧身,“那您快请进来。”
“夫人呢?”
“夫人……夫人最近感染上了些伤寒,恐怕没办法出来见您了。”
“没关系。”陈助淡声,“这些我陪你送到库房吧,怪沉的,你一个小姑娘掂不动。”
女佣小脸一红,“啊……啊?好。”
陈助朝她轻笑,女佣脸红如柿子,连头都不敢抬。
快走到库房拐角时,陈助转头看着从大门进来的男人,默默咬着牙,希望自己这次出卖色相别是白出卖了。
傅湛走进来。
他垂下眼皮,看着卧室的那两道锁。
想也不想,暴力破开。
正在库房的女佣突然听到一声重响,吓得她一个哆嗦,起身就要往外走,“这是怎么了?”
陈助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咳一声:“可能是我的车爆胎了。”
“不,不对劲。”
女佣皱着眉朝外走。
即使陈助去拦,也还是晚了一步。
女佣清晰看到了,那道门被破开。
也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
身形颀长而挺拔,被逆光打下,只看得见颈后半截未被领口而遮住的冷白皮肤,他平静的站着,周身出尘的光线分子绽开。
江晚吟看起来比从前虚弱瘦弱了许多,她直起身子,肩边的真丝睡衣滑落,露出香肩。
睫毛轻颤了几下,终是没忍住,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仿佛不可置信,又觉得动容,声音沙哑而哽咽,“……阿湛。”
他就像是天神一样。
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
傅湛不疾不徐侧过脸,启唇淡声,“陈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