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么?”
盛野挑了下眉,侧眸看旁边的女人。
江晚吟眼界轻垂,没说话。
怕自然是怕的。
怕会再像从前一样,被傅成均抓回去。
可又能如何呢?
她就像是一个物品,被人像人情一样送来送去,事到如今这种地步了,怕与不怕于她而言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说:“不怕。”
盛野轻笑了瞬,醇厚的嗓音落在她耳畔,“等会儿可要抓紧我,我带你走。”
说罢,在江晚吟还没反应过来时,拽着她下了车。
小弟人都傻了,“野哥?”
盛野朝他撂下最后一句,“照旧往前开,车上只有你一个人,不会扣的。”
然后把外套罩在了江晚吟身上,用外套罩住他们二人被手铐拷在一起的手腕。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唯独他们二人逆行掉头离开,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步子很大,江晚吟不得已加快了脚步,才能勉强跟上他。
这里的车挨着车,旁边可使路人通行的地方狭窄无比,江晚吟只能紧挨着车边走。
正走着,周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傅总,各个码头已经都在进行管控了。”
是傅成均助理的声音。
傅成均坐在车内后排,淡淡“嗯”了一声。
他们之间,擦肩而过时最近的距离甚至不到半米。
江晚吟的呼吸微屏,这么多天的逃亡时刻再没有像此刻一样紧张。
盛野察觉到她的异常,正要回头问她。
江晚吟轻细而颤抖的声音靠了过来。
“……快走。”
仿佛心有征兆般,一条线好像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两人,傅成均转头朝刚才的方向看去。
一瞬间,他便捕捉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那令他此生都不会忘怀,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女人声音。
傅成均声音低沉,眸中几道寒光按捺不下。
“抓住他们。”
这边的盛野单手揣兜,流畅且迅速从兜中拿出了钥匙,解开了两人的手铐,“我数三秒你向前跑,不要回头,跑到有树的地方,我去找你,听到了?”
“三。”
“二。”
此时此刻,傅成均身边助理才抬起头,看到不远处一对牵手的伴侣,明显也是反应过来那女人是谁,凌厉的声音破闸而出,“快!人在那!抓住他们!”
刹那间,身后人涌了上来。
乌泱泱的人群车队如风雨欲来之势。
盛野依旧气定神闲,缓慢将最后一个数字道出:
“一。”
说到最后的同时,一阵风顺着他的声音裹挟而来。
他伸手向前推了她一把。
江晚吟的双腿几乎发软,不受控制的向前跑着,急剧飙升的肾上腺素驱使着她在向前跑,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发了疯,拼了命。
江晚吟用尽了浑身力气,根本无暇去思考盛野究竟是以螳臂当车之力应对那一大批人。
……
两个小时之后,深夜达到一个极点。
黑夜笼罩,月光稀淡。
男人身疲力竭,走到一处黑巷口旁咳了两声,吐了口血出来。
他抹去唇角的黑血,慢慢悠悠朝里进。
在里面瘫坐在地上的女人面前停下,他不耐烦“啧”了声,摘下帽檐,深邃的眼黑漆漆,“都说了让你在树下等着我,就这么不听话,还想跑哪去?”
江晚吟低垂着脑袋,微弱的呼吸吹动眼前的发丝。
盛野满脸乌青血迹,九死一生刚从那群人手里逃出来,“该说不说,你那老公下手挺狠的,恨不得当场捅死我。”
江晚吟还是不说话。
盛野皱眉,拍了拍她的脸。
“喂。”
她像个呆板的木偶一样没有反应。
盛野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他刚要站起来拖着江晚吟走,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却死死抓住了他。
她轻而无力地声音在呢喃道:“……孩子。”
孩子?
盛野低下头,看到了满地的血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由低低咒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