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风舞雩上完课离开学校的时候,谭玉娇都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风舞雩叹了口气,避开了学校的人工湖,绕了一大圈路出了学校,坐公交去火车站。
虽然是避开了人工湖,但是一路上也不是很太平——一开始,只是公交车总被绿灯的最后一秒逼停,然后,是绿皮火车“吱吱呀呀”半路停了好几次……
接着,风舞雩坐长途大巴的时候,要么司机开错路,要么有人莫名其妙坐过站,或者大巴不是抛描就是差点撞上什么东西……简直不得安宁!
风舞雩这一路上也给折腾得不轻,晕车难受得很。而且她也担心自己的缘故,害得这些无辜路人万一跟着她一起无辜丧命了……那可就太造孽了!
好在最后好歹到了目的地,车上的人纷纷说着“晦气”“大白天撞鬼了”!
风舞雩舒了口气,根据委托者的记忆往山里走去。
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风舞雩一路躲避着各种“意外”,看到了村口的人家。
不过风舞雩没有往村里走回家,而是继续往山上走去:这种东西带回去了,只会闹得家宅不宁,害更多的人!
所以风舞雩直接去找神婆。
神婆住得偏僻,在村子上面些的地方。
风舞雩找了好久的路,总算是找到了神婆的家,她赶紧擦了把头上的汗,敲了敲虚掩着的房门。
“谁啊?”
屋子里面传来一声苍老得有些含糊的声音。
“是我,婆婆。”风舞雩依照委托者的记忆回答道,“我是李晓雨。”
“李家丫头?门没锁,进。”
风舞雩轻轻推门进去,站在门口。一股特别的香味淡淡地涌入她的鼻腔内。
“婆婆,这是孝敬您的鸡蛋。”
“就放门口罢。”
风舞雩依言将她在镇上买的一篮子鸡蛋放在门口的杂货柜上。
时间已近黄昏,房间里点着一只蜡烛,略微昏暗。神婆就站在蜡烛边捣着草药,身形佝偻瘦弱,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素净的黑色衣服。桌子上还有一些草药,风舞雩看不太清它们原本的样子。
“你做了什么?怎么招惹上煞了?”
神婆那浑浊的眼珠看了过来,就一眼,便看出来风舞雩被鬼缠身了。
“站着别动。”神婆看风舞雩往里走,就喝止道,“散魂香里面味浓,你就站门口。”
散魂香?
听这名字……
“嗯,就是消磨灵魂的东西。”小白出声道,“这种比较劣质,对任务者的影响极其微弱。”
风舞雩:……
什么劣质啊?消磨的可是灵魂诶!
想着,风舞雩放缓了呼吸,尽量敛气,不去闻那香。
“正好我在煎药,等我给你拿来。”
“好的,谢谢婆婆。”
风舞雩憋着气,将神婆给她端来的一大碗黑乎乎的难闻东西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她感觉身体变得舒服多了,体内的一点微末气劲运行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好多!
少了阴气的阻塞,经脉彻底通畅了!
“谢谢婆婆!”
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觉得冷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风舞雩赶紧把事情起因经过给神婆说了一遍,神婆冷着张脸听完,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敬鬼神!你呀你,不懂坚持的么?把婆婆的话都当笑话是吗?”
风舞雩非常诚恳地低头连连认错。
看风舞雩反思态度良好,神婆便说道:“好在你回来得早,我给你配些药,吃段时间,阳寿损失不了太大。”
“谢谢婆婆。”
风舞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婆婆,您有办法处理了那只鬼吗?”
“人老了,没那个精神了。”神婆拿着符纸给风舞雩包药粉,淡淡地说道,“刚刚跟着你来的,已经走了。你可以留在我这,或者村里,那鬼东西不敢再缠你。”
“……可是我还要上学。”
委托者刻苦读书,好不容易考到了大城市去,怎么可能又龟缩回来呢?
风舞雩头疼极了,于是说道:“婆婆,您能不能给我几张符,我好回去灭了它?”
神婆头也不抬地回道:“那东西都成煞了,你对付不了。”
“那怎么办呀……”风舞雩挠头道,“婆婆您就教我点法子嘛……”
说着,风舞雩怔了怔:她刚刚?
她怎么会撒娇撒得那么自然?!
风舞雩有些自我凌乱: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有什么黑历史啊?她是做过什么,才能撒娇撒那么自然的?!
“那这样,”神婆的话把风舞雩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正事上,“我可以给你颗辟邪的珠子,但是你得帮我找种药材。”
“好的,婆婆请说!是什么药材?”
“能不能找到都难说,这是要看机缘的。你若是能找来,那我就将那珠子送你。”
神婆走进里间,过了一会,拿了一个小匣子出来,放到桌上,打开:“这是那个药材的图画……这药我们这应该是有的,但我年纪大了,找不动了……这珠子我可以先给你,多祛祛你身上残留的煞气,免得你在山间寻药材的时候又引来什么鬼物。”
风舞雩接过神婆递来的两样东西。
两只手分别一重一轻地拿着样东西,总感觉身体有些不平衡。
风舞雩道着谢低头打量了起来——
那枚珠子跟小白的黑珠子形态特别相像,就是要大上好多!而且比小白有分量多了!也不同于小白的冰凉,冷得有些刺骨……也不像即墨那把黑黢黢的枪……而是莫名有点阴寒……
而那张画着药材的纸,都泛黄了,很薄了。室内光线不足,风舞雩看不清楚纸上画着什么。用精神力扫了扫,风舞雩愣了愣:
这是……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神婆又把一包药给风舞雩,“在家先吃这些,走的时候再来拿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