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含雅！她的灵魂居然还在！
那个女鬼杀人不就是为了夺食新魂的灵魂力吗？
怎么回事？
风舞雩突然发现事情又开始不对劲了。
这次的任务……
即墨太过分了！
风舞雩皱着眉，朝孙含雅的魂魄走了过去。但是她没走几步，想到了身上的易初珠，就让小白收起来。
小白依旧没吭声，但是珠子从口袋里消失了。
“谭玉娇，我有点事。”风舞雩想起来这里还有事，朝谭玉娇打了个招呼，“对不起，这里就先麻烦你了。”
“啊？没事！你去忙吧！”谭玉娇朝风舞雩招了招手。
风舞雩点点头，然后立刻朝孙含雅走了过去。
张辰邺挑了挑眉，跟上了她。
走近了以后，风舞雩又抹了牛眼泪，看着孙含雅有些稀薄的灵魂，她目光倒是没有附近其他游魂那样呆滞。
风舞雩皱着眉，尝试用精神力和她意念沟通：“孙含雅？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
孙含雅呆滞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风舞雩。她神色疲惫，眼带惶恐，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
“你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其实当面问鬼的死因是犯忌讳的，特别是那种凶煞的厉鬼，要是非鬼本身主动提及，或者不是通过专门仪式招来问灵的，是会激怒鬼而遭攻击的。
不过这个任务越来越复杂，风舞雩必须冒险一试。
此话一出，孙含雅茫然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不少，原本不确定是谁在跟她沟通，现在瞬间就锁定了风舞雩！孙含雅稀薄的灵魂突然冒出些许黑气，似乎就要对风舞雩出手！
“孙含雅！”风舞雩唤着她的名字，“孙含雅你不要激动！我是来帮你的！”
人自出生，然后被冠以姓名。姓名是一个灵魂一世轮回的基本，直至轮回到下一世再次被冠以其他姓名。在被换以新的姓名之前，上一世的姓名，是最能维持灵魂体理智的东西。
姓名，性命。
名也，命矣。
想那传说中的生死簿，每一魂、每一世、每一名、每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孙含雅，我是李晓雨。孙含雅你清醒点！我会帮你报仇的！孙含雅！”
也许是孙含雅的灵魂不是很强，也许是风舞雩的话起了作用，总之，孙含雅魂体表面的黑气消了去。只是她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呆滞，似乎神智被消抹了大半，像痴呆了。
见此，风舞雩有些头疼：这沟通也沟通不了啊！根本弄不到有用的情报嘛！
风舞雩只能再次问道：“孙含雅，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死的？”
孙含雅凌厉地盯着风舞雩，然后张了张口。没有声音，只有嘴巴在动，还很缓慢。风舞雩皱着眉读着唇语：
“笔、仙、控、制、了、我……”
“我、跳、下、去、的、时、候……”
“才、恢、复、意、识……”
“但、是，已、经、晚、了……”
风舞雩抿了抿嘴，问：“孙含雅，你还记不记得薛璐璐？你还记得你被控制住前，跟薛璐璐有什么接触吗，孙含雅？”
孙含雅突然眼露惊惧，魂魄颤抖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她非常害怕的事情！
“孙含雅你别怕！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风舞雩努力安抚着引导她。
“……薛、璐、璐，你、小、心。”
说完这句话，孙含雅的身形就消失了。
牛眼泪干了。
现在是百分百确定薛璐璐有问题。
风舞雩揉了揉太阳穴，闭了闭眼睛：这样长时间见鬼，对人体也不好。而且，精神力……明明和小白意念沟通都没这么费劲的……看来任务者和系统之间的灵魂绑定，在某种程度上，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不只是灵魂间的什么链接，还有精神力的某种共通……
这个组织……
果然还是见识少了。
风舞雩咬了咬舌尖。
要学习。
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学。
不然逃脱不掉。
“你还好吗？”
有些熟悉的声音把风舞雩的思绪拉回到任务上：“你在看什么东西？这里有什么吗？你最近是没休息好吗？”
风舞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从按着太阳穴，上移成抵着额头……
事情一下子太多了。
可是信息依然不够。
她应该需要休息，但是她不能休息。
时间……
风舞雩提了提书包肩带。
比起休息，她更需要的，是梳理。
“李同学？”
风舞雩朝张辰邺笑了笑：“我没事，最近是没睡好。谢谢关心。”
“那……”
“谢谢，送我到这就好了，我先回宿舍了。”风舞雩微笑道，阳光折射出她眼睛里的细碎光芒，使得她整张脸熠熠生辉。
朴实无华，却依然能动人夺目。
这是朴实的美。
美丽不局限于常规。
“你……”
“我真没事，”风舞雩笑得自然，“你也照顾好自己。再见。”
说完，风舞雩转身就走。
“李同学等一下！”
风舞雩回头：“还有什么事？”
张辰邺只是微笑着说道：“你多笑笑吧。你笑起来很好看。你的笑，会莫名让人觉得很安心，心情也会跟着变好。”
风舞雩愣了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再见。”
“嗯，再见。”
转过头，风舞雩的嘴角落下，眼神平静：刚刚回神跟张辰邺说话的时候，她的笑……又是下意识的生前习惯……
这个下意识的笑，代表了什么？
虚伪，客套，疏离，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