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一束玫瑰一路哭着跑回家,何璇几乎泣不成声。
她现在虽然喜悦,但更忧愁该怎么样才能把花带回去又不叫人发现。她苦思冥想,才选择了一条小路,从夏家后门小心翼翼地绕过去。
不知怎么就撞上了何瑾。看到妹妹通红的眼眶,她忍不住关切地问:“怎么啦?”闯入眼帘的却是一大把殷红如血的玫瑰。
当然,小璇文静乖巧,有人喜欢她并不意外。但是,她为什么要哭呢?
小璇紧紧抿着嘴唇,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突然,她逆光下抬起脸,灵动的眸子闪烁着幸福的泪光,娇羞得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那是何瑾从未见过的何璇。
“是......苏凌哥给我的。”一句话让所有天使折断双翼坠落深渊。
何瑾扯出一个无比难堪的笑容。可是,小璇哪有心思顾及她?小璇嘴角洋溢的幸福快乐藏都藏不住,眸子温润晶亮,仿佛马上要挤出水来。
“恭喜啊......”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
“嗯,姐,你知道么?我真的没想到苏凌哥会喜欢我,你说,他那么优秀、那么好的一个人。很多人都喜欢他。为什么他偏偏能看上我呢?姐,不骗你,我到现在好像还活在梦里一样......”
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一定不是在炫耀。她一定不是故意要撕烂自己的伤口又一次次揭去刚结痂的伤疤。
否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不行,我一定不能失去他,一定不能失去他......”躲在被子里的何瑾终于支撑不住,痛哭失声。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令她彻底陷入绝望。
其实对昨天晚上的事何瑾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呢。或许苏凌只是开玩笑?或许只是别的女生送给他的,他不想要,随手送了人?
那颗暖暖的小太阳不见了。是厚重的乌云把它遮住了吧。
何瑾还是不信。她自信无论什么地方自己都是比得上何璇的。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苏凌为什么选择唯唯诺诺的何璇?又胆小怕事,又爱哭,还只会装可怜博同情?
最重要的是,究竟谁是真心待他,他是眼盲还是心盲?
何瑾立刻用魔法找到苏凌。苏凌见到她,脸上的期待转而变成失望,渐渐染上一层不耐烦的阴翳。何瑾瞥见,只觉得心底又一阵刺痛。
“干什么?”苏凌冷冷地问。
“你现在连跟我说句话都舍不得?”何瑾冷笑,心中凄凉。
“有事就快说。”苏凌不停地回望。仿佛那里,才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何瑾气势不输,双肩却在颤抖。
“你和何璇......”
她还没说完,苏凌就用非常坚定和认真的口吻说,“我们想在一起,小瑾......请你别告诉别人,行吗?”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好像,这份幸福是理所当然。她横插一脚,太自作多情。狠狠摁灭所有期待和希冀,留她一个人做舞台上的小丑。
“哦,是这样......”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还在流着血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个人抱着那么一大束玫瑰。那些浅浅的足迹,一如你印在我心底的足迹。我不敢回头看,玫瑰的香味实在太浓郁,我担心它搅扰了夜的清宁,更担心它从今以后不会夜夜绽放。苏凌哥哥,现在的我们都太胆小了。可是不怕,再渺小的星云,也有光芒万丈的一瞬。我等待着有一天,我能穿着曳地婚纱,你单膝跪地为我交换戒指。到了那时啊,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吻你,答应嫁给你。从此以后,何璇是苏凌的新娘——何璇
兔子百无聊赖地翻着笔袋。是的,所有的文具都和方锐有关。橡皮是他挑过的配色,就连速写用的铅笔都是他一根一根削好的。兔子桌子上的水杯是他买的,身下的坐垫是他买的,兔子的手表和他也是情侣款,窗台上的多肉是他每天浇水,桌洞里的文件册、精巧的笔记本。所有的彩笔也是精心搭配过。方锐知道自己喜欢画画,替自己收拾书包这样的小事也是亲力亲为。兔子的改正带背后,则刻着方锐的Q版和一个胡萝卜。无论学习多忙,方锐也不惜让守护神开平行时空,只为了能为自己做一点点小事。每当自己不好意思,方锐就会摸摸自己的额头,嘟囔着,“小家伙,乖啊,乖。”这时兔子眼神明亮地望着他。方锐就会回答道,“别担心我,我一点儿也不累。”这时又把自己哄得意乱情迷,“只要是为你做事,我都甘之如饴。”兔子躲藏在被子里,笑眯眯地望着他......方锐要达到的效果,就是兔子一抬起眼皮,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闻到他的气息,永永远远无法离开他。
这样的爱看似无私,其实最自私。
布下温柔的天罗地网。只为捕捉一个最可怜的,凄凉生命。
这次方锐倒是并不着急,甚至颇为悠哉。他虽方方面面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却并不急于拿下。
他知道人心需要欲擒故纵、若即若离。而且,情深不寿,竹马难白头。他若想获得幸福,非得深埋于心,踽步前行。
可是,轮到兔子慌了......方锐哥这是,什么意思呀?他究竟怎么想得?难道是我想多了吗?我们真的只是兄弟吗?难道——他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气?那时他们都太小了,小孩子的话也要当真吗?那要不然,他怎么只是付出了行动,言语上没有任何表示呀?
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去的。你为什么不说呢?
方锐也知道兔子这点儿藏不住的小心思。他玩味着兔子瞧他时脸上害羞的神情,和眼底说不完道不尽的千言万语,真是可爱死了。
算了吧,看这小家伙别扭的劲儿,让他主动跟自己表白心迹,可不得等到下辈子吗?方锐伸了个懒腰,将一双长腿肆无忌惮地跷在兔子的凳子上。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倒是引起了兔子的注意。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厮。“干嘛?”方锐只浅浅抬了抬眼皮。“嗯?没事。”“哦,我还以为你叫我。”兔子解释道,柔软的脸颊飞快扫上一抹绯红,那么不自然,又那么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