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连川看出他的不大对劲,但没有问,等着饭菜上来以后,江于锦却好似不怎么吃的下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席连川也没想问他,他要等到江于锦主动跟他说。
江于锦本想吃完了一碗饭喝一碗汤就算完了,可席连川又让他多吃了半碗,江于锦心下觉得奇怪,什么癖好?怎么喜欢叫人多吃饭的?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吃了那半碗。
饭后休息了一个多时辰,那补药便送了上来,席连川出去拿的药碗和蜜饯盒子,进房后将药碗递到江于锦面前,道:“喝了。”
江于锦本来坐着看书,突然闻到了一股药味,又听见了席连川的话,便抬起头来伸手接过那碗,盯着闻起来便觉苦涩的汤汁问道:“这是什么?”随即便喝了一口尝尝味。
“避子汤。”
江于锦喝下的那一小口刚到喉咙,听见这三个字霎时瞪大了眼睛随后便剧烈咳嗽起来。
席连川忙伸手端过他手里的药碗放到桌子上,伸手拍他的背让他能缓缓。
江于锦喝的那一口几乎都呛下去了,因着席连川在他身边,他便一手拽着席连川的衣袖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弯着腰咳的脸色都红了。
“慢些,缓缓。”席连川心中无奈,他不过随口一说。
好一会江于锦才缓过劲来,松了拽着席连川衣袖的手,一抹嘴巴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用喝这个的。”
席连川笑着将碗端给了他,道:“要喝,继续喝。”
江于锦接过药碗有些恍惚,忍不住抬头解释道:“我是男子,不用喝这个的…………”更何况,两人还没真的有过什么事。
席连川就着江于锦的手将碗推到了他嘴边,道:“喝。”
“……………………”江于锦心中无奈,但还是将药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喝完最后一口药,苦味儿在嘴里释放晕染开来,苦的江于锦的脸都皱起来了。
猝不及防,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口甜,江于锦下意识将那口甜含住,抬头一看,席连川正端着一个小盒子站在面前,那盒子里是各种各样的蜜饯果子。
江于锦突然觉得心尖颤了一下,动了动嘴里的蜜饯,道:“谢谢太子。”
席连川将蜜饯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道:“不用谢。”
养猪也是这样,养肥了都是要吃的,等将人养好了,便能吃了。
“这几日大理寺中有些事情有些多,等忙完了便回来陪你。”席连川边披着里衣边从屏风后走出来吹了蜡烛。
江于锦早就洗了澡躺在床上了,席连川的意思是让他先洗了上了床给他暖被窝,江于锦也听话的替他暖着外侧的被窝。
“哦……其实不用陪我也可以的。”江于锦见席连川要上来便往里挪。
席连川果真只是让他暖个被窝,进了暖和的被窝忍不住眯了眯眼,现在天还不很冷,这种天气盖着被子睡觉很暖和所以也没有烧炭。
江于锦挪到里侧去,从温暖的被窝到了冰凉的被窝,突然的一下的他有些背脊发凉,但也不过是一瞬的事。
席连川伸手揽着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这边带,还道:“睡过来一些。”
席连川身上很暖和,他也忍不住往温暖的地方去,席连川的力道巧,江于锦几乎是整个人被按进了席连川的怀里。
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能听见外头的树叶沙沙声。
“太子?”江于锦的声音又轻又小,因为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席连川有没有睡着。
“嗯?”
江于锦小声问道:“还没睡啊?”
“嗯。”
又是一阵沉默,江于锦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那睡吧。”
本来他想问,席连川讨不讨厌他,可是好像问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讨不讨厌的,反正到时候有求他帮忙的时候将他“哄”高兴了便是了。
席连川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一哂却没说什么。
早晨起时,江于锦还窝在席连川怀里,席连川今日没走的那么早,是想等了江于锦起来两人一起用了膳再走。
“起来了?”席连川似乎早就醒了。
江于锦揉了揉眼睛带着刚睡醒的声音道:“嗯。”又懒又不情愿。
不是他赖床,他睡够了的,只是早上的声音就是这样。
席连川拍了拍他的屁股,道:“起来替我更衣。”
江于锦大概是刚睡醒,哪哪都不敏I感,连席连川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都没多大反应。
替席连川更衣时候才猛然惊觉,前两日没意识到的事现在都意识到了,前几天席连川早起走了,可他却在床上呼呼大睡,没有替席连川更衣!
“怎么了?”席连川微微侧过头问道。
江于锦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道:“没什么。”
早膳是鸡丝肉粥和柳叶蒸饺,还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牛乳。
席连川将牛乳推到江于锦面前,道:“牛乳,放了糖的。”
“给我喝的?”江于锦虽是这么问,可手已经覆上了牛乳碗的边缘。
席连川笑了笑,道:“给你喝的。”
江于锦看向那碗牛乳,以前母亲在时每日都会让人送牛乳到府中,江于锦和江白露就一人一半,兄妹俩就爱喝这个,每日都为这个吵嘴。
但自母亲去后,便没人管着他们牛乳的事了,江原善伤心了一年后就又娶了个新人来,就是陈柳月陈夫人。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喝过牛乳了,因为贵,他不舍得也没钱买,突然看到一碗热腾腾的牛乳,想到母亲鼻子便有些泛酸,眼眶腾地一下就红了。
席连川本想抬头与他说句话,哪想一抬头就看见江于锦看着一碗牛乳要掉眼泪的样子。
席连川蹙眉伸手去抹了一下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江于锦拼命摇头,道:“没有,很喜欢。”
席连川看着江于锦,半晌道:“以后每日早晨都有牛乳,若喜欢便喝完别浪费了。”
江于锦看向席连川,因为想到娘亲,难过的嘴角都向下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