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妃骄奢,九皇子虽未婚配,但王妃之位大抵会是淑妃母族中人。不管是雄竞,还是雌竞,都是安禹王府更甚一筹。”
“况且还有我。以我之才,既可助安禹王妃安定后宫,又可教导皇子皇孙,替大渝培养更好的君主。”
“这倒是个不一样的地方。”瞿迪沉思了一会儿立刻反问道,“那夫人岂不是也可后戚乱政?”
“我无法生育,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夫人可以抱养,先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我没有反驳他,而是慢慢说道:“我这身子,也是后天的,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养寒了身子,不易有孕。其实我与他的婚事不过一场闹剧,安禹王早和秋奴有情,而我中意的是九皇子,可惜九皇子并无此意。”
后来便是原主设计嫁给安禹王,自己得不到爱,便也要毁了秋奴的婚事。
“怪我年少无知,被嫉恨蒙蔽双眼,作茧自缚。余生困于安禹王府,我也认了。可是谁也没想到秋奴成了彤妃娘娘,安禹王决意与她分手,她的恨自然成倍地回到了我的身上。秋奴明里暗里陷害我,直至秋狩借朔北之名痛下杀手,而替她行凶的正是九皇子。”
“刺客伪装成朔北使臣,有挑拨两国之嫌。九皇子乃我大渝皇子岂能不知?慧夫人这话可有十足的证据?”瞿迪问道。
“当然有,就在安禹王的手上。这也正是九皇子不值得瞿大人选择的另一个原因。”
“那安禹王为何要隐瞒?”
“也是为了秋奴吧。”我无奈笑笑说道,“先前宫宴落水一事,我曾向他求救过,他不信。可笑我为证事实,讲证据交于了他,而在侥幸自救后,他又隐藏了对秋奴不利的证据。”
“秋奴封妃,他觉得是我从中设计,对我动手,致我小产,也让我无法再生育。秋狩刺杀,我当场推出了刺客身份,他奉命追查却扣下了与秋奴有关的证据。我因秋奴遭遇的每一次险境,他和九皇子都是推波助澜之人。每次的结果都一样,甚至以后的每个结局都能料到,不利于她的证据都会被隐藏,真相继续被掩埋,只有我一直在不断失去。”
“那夫人还要替安禹王谋划?”
“瞿大人,我是替我自己来找你。齐骏和齐晟的心都在秋奴身上,但齐骏有原则,更有取舍。若换成九皇子,只要秋奴不死,我就活不了。而若是大皇子,有兵权在,整个安禹王府都活不了。”
瞿迪还在思考,我趁热打铁,把刺杀之日情况又说了一遍,以此证明九皇子和秋奴确为一伙,而齐骏也确实替他们瞒下了。
“这倒也能解释夫人为何不希望是九皇子,但换成安禹王,夫人觉得就安全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王妃怜我境遇始终善待着我,我到底是林家女,安禹王还需要用我稳着军中的势力。当然这还不够,安禹王一直想利用我与瞿大人攀上关系,我还有利用价值,一时半会没那么快死。”
“那老夫一旦站了安禹王,夫人的价值岂不就减少了?”
“非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何况人心善变,安禹王未必会全然相信瞿大人,自有需要我的地方。”
我转了个话题问道:“瞿大人可听过《元夕》、《雨霖铃》还有《水调歌头》?”
“自是有的。”
“那都是我初入王府时写的,《水调歌头》还是在将军府时望月思亲所写。我不愿露才,所有诗词都是写过即毁,偏偏我的贴身侍女将手稿收了起来,给了安禹王。说来也巧,这还是前些日子我与瞿小姐逛胭脂铺时,偶然发现的。两首《元夕》,我本以为安禹王会送给秋奴,没想到他送到了您这里。这便说明他对您看重已久了,也是我说他更有取舍的体现。除了贴身侍女,我的近卫也是他的人,身边还不知有多少他的眼线,我于他,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拿捏的掌中之物。”
“老夫还是不明白,夫人到底想要老夫站在哪个立场?”
“是我说岔了。安禹王希望瞿大人支持他,我则是建议大人以考验安禹王实力为由,袖手旁观,继续保持中立。”
“仅是如此?”
“目前如此。但若有朝一日安禹王又要我的命了,还请瞿大人救我一命。”
“夫人为何认定安禹王会对你下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前因。另外还有些私事,暂时不方便告诉大人。等日后的棋真走到了这一步,瞿大人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棋得有多大?”
“生死为棋,人心为气。乾坤未定,莫说你我,连掌棋的人都是另一种棋子。”
“可依老夫看,夫人的棋,还未到死局啊。”
“前些日子我进了宫,和彤妃娘娘起了冲突。她的性子我知道,等她从行宫回来有我的苦头吃。”
“彤妃到底是后宫中人,老夫又如何化解妇人之争啊?”
“我以拉拢天下学者为由,让安禹王出了《花间词集》,又散了麒麟才子的虚名,便是留下的后手。一旦秋奴报复,我就公开身份。届时有文人学士相护,哪怕寥寥数人,陛下也不能放任她颠倒黑白。只是她圣眷正浓,我担心悠悠之口不及心头所爱,才想到了您。若有您相助,我与秋奴抗衡的力量就能多上很多。”
“按往年的惯例,陛下至少还要在行宫待上几个月。”
我笑着叹了口气:“我是安禹王府的侧夫人,您是当朝太傅,我们都不是自由的人。您需要时间考虑,我也需要。若被您拒绝了,总要另做打算。时间这东西,看着很多,其实少的可怜。”